司徒南風愕然愣了愣,他不想考就他的真實身份,聽見這話就感到莫名不高興,他旋即沉下臉鄭重申明:“她不是姑姑,請你不要把她當作她,她不喜歡當任何人的替代品。”
“嗯,隻是她跟妙芙太像了,我說的不是模樣,而是她的舉止。”男子輕聲道了句,他又站起來凝視著司徒南風說,“你跟她相處最多,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男子側過身去一邊邁步一邊說:“自從妙芙珠沉玉碎之後,我一直關注著你,因為妹妹說,要我幫助你,所以這些年我一直在儲備勢力,我用盡方法接近你,為的就是兌現當年的承諾。”
司徒南風側過身去哽咽了一下說:“姑姑的事情……不要在這裏說,她不喜歡聽。”
“我不是要說她的事情,我是想說你的事情!”男子轉過身來走過去激動地扯住他的衣服說道,“妙芙死的時候,她為你安排好了一切!為的是什麼?就是讓你在這困境中好好活下去!綠雲臨死之前,也給你掃清了道路,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讓你堅強做人,連她那份也活下去,而不是在這裏自欺欺人!讓她死後也不得安寧!”
“滾開!”司徒南風一把將他推倒在地淩厲叱喝,“本太子的事情用不著你管!你別一口一個死了,她還活著!她還活著!”
“她已經死了!”男子一拳把司徒南風打到地上,繼而撲下去揪住他的衣服冷厲叱喝,“司徒南風,你要是個男人的話,你就站起來!她的死是無可奈何,妙芙呢?她可以活下來的,如果我堅持帶她走的話!”
“我就這樣……”男子哽咽了一陣子難受低念,“眼睜睜地看著她去送死,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她們兩個為你做了那麼多事,你憑什麼頹廢,憑什麼自暴自棄?”
司徒南風倒在地上沉默不語,男子坐在他身邊黯然說道:“讓她入土為安吧,她不想看到頹敝的你,做一個好皇帝吧,全國的百姓都在等著你。她也在等著你,在她的眼裏,你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吧?你怎麼可以讓她失望呢?”
司徒南風爬起來走到床邊俯身下去緊抱了她一陣子,禁不住回想過往的點點滴滴。
初次見她,將逃命的她擄入林中,占了她便宜還揚言處死她,到大牢相見,將她收入景陽宮,莫名其妙的捉迷藏,莫名其妙地懷上了,想保護她卻傷害了她,跟她鬥嘴,跟她鬧脾氣,一個個誤會,一步一步愛上了她,超越了對妙芙公主愛……
他再輕吸一口氣說:“夢涵,你等我,交代一些事情,再回來陪你。”
“你還要繼續這樣?”男子站起來氣急敗壞說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我去梳洗一下。”司徒南風站起來挺起胸堂傲氣凜然說道,“立即登基!”
蔣夢涵艱難地撐了撐眼皮,隱約感到自己在顛簸,心還在痛,靠在某出處的脖子有點僵硬麻痹的感覺。
她稍微挺了挺身子,睜開眼睛看了看,看到的不是眷戀不舍的司徒南風,而是另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安爺爺!”她極度驚訝地脫口而出,莫非已經到了地獄?又能見到安爺爺了?但此刻的他沒有一根白發,看上去那麼年輕,最多也不過四十歲。
愣了愣,她又猛地吃了一驚,自己的聲音咋變得那麼稚嫩?她又急速張望了一下,周圍的景物也是既熟悉又陌生,有點物是人非的感覺?地獄怎麼會長著個樣子呢?
這時,安福壽垂下眼眸來,布滿血絲的深眸還殘留著未幹的淚跡。他輕挽嘴角苦澀低念:“公主也覺得奴才一下子老了嗎?”
“安爺爺你怎麼呢?”蔣夢涵難受低念,繼而把手摸到安福壽憔悴的臉,驟眼一看,猛地吃了一驚,她忙縮回手來瞪大眼睛瞅了瞅細嫩得可怕的小手。
“公主哪裏不舒服嗎?”安福壽看見她驚乍的臉,忙把小心翼翼她抱落地上。
蔣夢涵仰起烏瞳驚愕地看著如同一座巍峨高山立在自己跟前的安福壽,她噎了一口驚顫的唾沫,又忙地下頭去,這才發現自己變短了!一雙腳丫子小得可憐!這雙手也是小人兒的手!
“安爺爺!”蔣夢涵惚地揚起頭慌急問道,“我的怎麼呢?人死了會變小麽?打回原形了麼?”
“呸,說哪裏的傻話?”安福壽蹲下來與她平視,仍是那腔陰陽怪調,隻是多了幾分惆悵,他輕撥著她的發絲溫笑說,“公主長命百歲,不可隨便說個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