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幽深的洞穴深處行進,道路越是崎嶇,薩爾恩科行走在萊爾的前麵,生怕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再次衝動起來。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兩人調暗了機甲的燈光,昏暗中,薩爾恩科繞過過一塊巨石,驟然發現前方有光影晃動,他立刻俯低了身子,向前行去。
兩個健碩高大的黑影出現在他的眼中,兩個黑影正舉著長矛似的物體,一下下往牆壁上狠狠的砸去,而刺目的光線從他們身側穿過,劇烈搖晃
適應了光暗的變化的雙眼立刻發現,那是兩個澤歌族的戰士,高大而略有駝背的身體上巨大的肌肉塊健碩無比,充滿力量,小臂尾端伸出的骨刀透著燈光更顯淒厲,不知曾經拋開過多少人類的護甲和軀體,嘴邊的獠牙衝天長出。其上斑駁的血跡似乎一直沒有擦洗過,暴虐中似乎還蘊含著悍不畏死的勇氣,
不知從哪裏找來的長矛在往牆上揮舞的過程中,不住濺起點點火光,盡管微弱但是卻依稀可見。
薩爾恩科驟然發現,牆上的光源是剛剛跑出去的埃斯普,他的右臂肆意亂晃,擺動不停,機甲上的射燈也隨之四處擺動。
兩個澤歌人正用尖利的骨矛一下下砸在他的朱雀式機甲上,濺起點點火星,而埃斯普生死不知。
、這下薩爾恩科再也無法坐視不理,他和身後萊爾一同衝了過去。機甲在瞬間被他調成奔跑模式,驟然加速,用整個身子加上機甲的重量,狠狠的砸向其中一個澤歌人。、
隻見被他衝到的澤歌戰士立刻飛出去了很遠,又狠狠砸在前方的一塊巨石上,抽搐幾下就停止的動作。如果不是機架內無法聽到聲音,那麼剛才那澤歌戰士骨碎的聲音足以令人齒寒。
澤歌人結實的骨頭,還是沒有金屬結實。
而萊爾在他身後,衝過來狠狠的摟住了另一個澤歌人脖子,兩人同時撲倒在地,翻滾不停。滾到牆角是,澤歌戰士死命的掰開機甲的右臂,從一絲縫隙中抽出了自己的腦袋,又就勢翻滾幾下,站了起來。
萊爾又處於後悔狀態,他後悔剛才應該像薩爾恩科一樣衝撞過去,而不是使用娘們打架一般掐脖子,就地打滾之類的招數。可是容不得他細想,站起來的澤歌人立刻有衝了過來,舉起他右臂狠狠衝著他的頭頂砸了下去。
萊爾來不及閃避,下意識的舉起的雙臂護在頭頂。
薩爾恩科回過頭來,正好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又一次回頭衝撞過來,可是澤歌人小臂上的骨刃已經狠狠的砸了下去,穿透了萊爾的雙臂,穿透了機甲的頭盔,鮮血霎時噴湧而出。
“不!”薩爾在機甲內瘋狂的叫喊,又一次狠狠的撞了過去,帶著澤歌人的身體,一同撞進了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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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重的呼吸聲傳入自己的雙耳,血水粘著泥土撲在臉上。薩爾恩科艱難的睜開雙眼,可是眼前卻是昏暗一片,薩爾恩科漸漸才記起剛才發生的一切,他努力的向後挪動著身體,半響,才將自己和部分已經變成壓縮屍餅的澤歌人拔出了牆壁。
頭盔的麵罩已經碎裂,而機甲除了沾染了一些血肉模糊的屍餅有點惡心之外,一切正常。他摘下頭盔,先走到挨普斯的身前,發現他早已失去了生命體征,被一根骨矛從機甲的縫隙間釘在了牆上。
薩爾恩科摘下挨普斯的士兵標牌,收了起來。努力去拔紮住他的骨矛,卻紋絲未動,嚐試幾次後,他放棄了努力。又走到躺在血水中的萊爾,也緩緩的去摘他的標牌。
就在此時,眼淚再也抑製不住,噴湧而出。他不敢大聲的嚎啕,生怕被其他的澤歌人聽到,隻能強忍著聲音,裂開大嘴像表演啞劇一般仰麵而泣。
他們是最好的戰友,他們是最親近的兄弟,自從他來了四四四小隊一年多,萊爾,亞巴斯隊長,肯特,挨普斯這一個個戰友從沒有看不起他,而是親切對他,像兄長,像弟兄一般與他相處。他們一起出任務,一起挖土方,一起生活,一起歡笑,一起悲傷,一起喝酒,一起醉。他們已經成為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好朋友,好兄弟。
而今天,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任務,隊長失散,戰友一個接一個的身死。是聯邦,是聯邦的那幫經常出錯的長官造成的,讓他們這個工兵小隊深入到澤歌人最後的藏身處,任由澤歌怪物肆意殘殺,這無異於讓飛蛾撲火,讓兔子撞樹。這分明是突擊隊或者精英部隊才該執行的任務,哪個該死的文書搞錯的任務執行者,這次回去非得要個說法。
薩爾恩科剛要收起標牌,卻發現萊爾的手抽動了一下。他急忙俯下身去,在血汙中摘下了萊爾的頭盔。
“咳咳!”萊爾滿臉是血,生命體征卻依然明顯,嘴裏還嘟囔個不停:“早知道……”
“太好了!你沒死啊!嚇死我了!”薩爾恩科一邊抹淚,一邊錘了他一下。
“哎呦”萊爾叫了出來:“我兩根小臂被戳了個對穿,不死也半殘了。”
“早知道就用一隻胳膊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