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你再叫我先生，否則我要從字典中查出世界上最肉麻的稱呼來稱呼你。特此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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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沫從上衣兜裏掏出藍帽子鋼筆，在落款處簽下自己的名字。
舊鋼筆老是有點漏墨，林沫沾了一手藍色墨水。
她沒來得及擦掉，就被突如其來的一隻手握住。
“林主任你好。”
來人是一家科技公司的老總，姓紀。
他對他們實驗室正在申請讚助的項目表示有些興趣。
但其實林沫隻是實驗室的研究人員，職位是主任級別，卻一向不管這些事的。
林沫抬起頭，露出白生生的一張嫩臉蛋。
是真的嫩。
白白潤潤，閑閑淡淡。
一看就是那種被男人嬌寵出來的好氣色。
她說，“你好。”
這個紀總今天並不是專門來實驗室找她的，而是為了讚助他們這裏幾個外籍專家的項目，隻是他聽別人說起某某科技新人，順道了解一下。
對方在跟林沫握手時，最後閑話了一句。
“林主任好生年輕啊。”
這話又沒有其他意思，林沫全當讚美，男助手遞上濕紙巾，她接過擦擦手。
那位紀總也到旁邊的衛生間洗了手，但手心始終餘留了一點淡藍色墨印，白色襯衫的袖口上也有，看起來還很顯眼。
林沫和幾個外籍專家做了交接。
紀總提議大家一起去吃個飯。
他還特地問林沫，“林主任一起去嗎？”
一個德國技術人員認識林沫，他替林沫回答，“林主任啊，林主任她不去。”
林沫寡言少語，“恩”了一句，“你們玩好。”
說完便告辭，男助手跟在她身邊說著什麼，林沫一邊點頭一邊往前走。
留給眾人的背影，筆挺而修長。在雲州的這些年，她又長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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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荔枝園，林沫下了車，想起斯律修今天讓她在實驗大樓等他。
林沫又給斯律修去電話。
斯律修的手機鈴聲，從簡單的嘟聲換成了一首校園歌曲，跟他現在正在追求的女孩子，倆人用的情侶彩鈴。
唱了半分多鍾，斯律修才接了電話。
低沉磁性的男聲有些喘，有些含著薄怒，“跟你說了正在開會。”
林沫吸吸鼻子道：“斯先生，正忙呢。”
斯律修的怒氣頓時消泯，“也不是太忙，馬上就好。心肝兒，你在哪裏？”
“荔枝園。我去媽媽家，斯先生你不用來接我。”
有個嬌柔的女人聲音竄進來，喊了一句“老公”還是什麼。
可是聲音太小，聽起來模模糊糊，又覺得不像。
林沫又吸吸鼻子，早春的天氣，到了傍晚風頭還是有點大。
接著就聽見電話那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斯律修收拾好辦公桌上關於紅頭文件的學習報告，一邊在電話裏跟她說。
“你把大衣的紐扣扣好，一顆別落下。還有圍巾，早上出門我給你放在包裏了，羊絨的那條。披在頭上擋擋風。
你等等，我這就來，寶貝兒。”
林沫合攏手機，聽丈夫的話，把那條顏色娟紅的圍巾披在頭上。
她在下巴那兒打個活結，看起來像個特別嬌俏的小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