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天的樹木棵棵巨如獸靈石塔,人站在樹下堪比螻蟻,茂密的樹蔭下瞧不見一縷陽光,但視線卻不受絲毫影響,遍地血紅的小草在遨遊林間的微風中搖曳生姿,散發出類似熒光的赤紅光芒,大概和天炎石的原理差不多,樹冠遙如天上的陰雲,不可企及。打量著這個完全陌生的環境,玄月內心異常複雜,她不知道院長她們到底會怎樣,但一定不會太好。而且這一次來到輪回世界,除了進階,更多的是一種賭博,賭上的是自己的命運。
“莉姐姐”從剛才開始,龔莉就一直像一個斷了線的提線木偶一樣,抱著腿癱軟在一棵大樹底下,茫然的盯著地麵看。龔莉雖然神經大條,但之前發生的一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一定出了什麼大事,自己卻還蒙在鼓裏,甚至明知院長她們麵臨險境,卻什麼都做不了,尤其是玄月那一句‘我們連累了您’,讓她深感自責,沉甸甸的負罪感占據了她的身心。搖了搖龔莉的肩膀,玄月歉然道:“如果你要怪我,我無話可說,但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一直將你當作親姐姐來對待,有些事兒沒有告訴你,是怕你接受不了。”頓了頓,玄月還是決定將一切坦白給龔莉:“事到如今,再瞞著你也失去了意義,昨晚你不是問我夢到了什麼嗎,其實我的回答是假的,之後我趁你再次睡著偷偷去找了院長,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我還是想試著說服她放棄學院,帶著所有人離開,暫時躲起來,結果如我所料,院長拒絕了”。抬起眼來,龔莉半信半疑的注視著玄月水靈的雙眼,澄澈又不帶一絲世俗的虛偽。
“你沒騙我?”半響,龔莉挪開位置示意玄月坐下,扭捏道。畢竟龔莉還是八歲大的孩子,心裏的一些不愉快很容易放下。堅定的點點頭,玄月說出了隱藏在心底裏的真相。
兩年前,玄月令人向往的寧靜生活被一個突如其來的噩夢所打破,使得在龔莉的感染下漸漸開朗起來的玄月再次變得沉默孤僻。在這最初的夢境中,玄月第一次見到了那個男人,三水神佑。他隻對玄月說了兩句話:“遊離在命運之外的變數,會被神賦予命運,那便是將他連同他存在的痕跡一起抹滅。這也是你的宿命”。說完,夢境中出現了一處景象,通天院成為了一片廢墟,斷壁殘垣的蕭條深深烙印在玄月腦海裏。玄月還沒來得及問他是誰,一把三叉戟透胸而過,將她從夢中驚醒。醒來之後,玄月隻是向龔莉抱怨說做了噩夢,弄得她覺都沒睡好,並為放在心上。直到半個月後,當玄月再次夢到那人。他告訴玄月“我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者——三水神佑。抹殺你這類人是我不得不承擔的職責,但應某人的要求,我會給你三年時間用以苟活,三年之後,我會以上天的名義降下神罰,了結你本就不該存在的人生···”。由於同一個夢做了兩次,夢中的一切又是那麼的真實,這讓年僅六歲的玄月既恐懼又害怕,哭鬧著要無天送她回家。那時的無天已經給玄月和龔莉兩人當了近一年的導師加保姆,單身的無天對待她們就像自己的孩子,哄來哄去終於問出了緣由,當她聽到三水神佑四個字時,整個人不寒而栗···
再後來,玄月又多多少少的從碎片化的夢中得到了各種信息,既有從前,也有未來。未來的事隨著時間流逝預言般開始一一應驗,但都不是什麼好事····
“這些我也沒有瞞過你,唯一一次沒對你說實話,那就是昨晚的夢。昨天晚上他隻說了一句話‘天命不可違,過了今晚,你和那位叫龔莉的女孩兒,必須從世間消失’。我怕連累院長她們,便連夜找到了無天院長,想勸她離開,可她不同意,再後麵的事你都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似乎終於浮出了水麵,年少率真的龔莉聽完玄月的解釋,不假思索的相信了。開懷道:“剛才的事兒難道與那什麼神罰有關?”
“因該是吧”玄月含糊其辭的道。旋即目光移向右側,道:“莉姐姐,不論如何,我都要盡早得到印獸的力量,越強越好,而那裏無疑是上上之選”
“那裏?”龔莉顯得十分疑惑,自己進入這裏就已經找不著北了,可玄月卻不同,在這四周都是一個樣的森林裏,仍能毫不猶豫的找到目標,這種輕車熟路就如同在自己的家中。麵容微僵,玄月噎了一下。隨後伸手掐住龔麗的臉蛋,一臉恨鐵不成鋼的道:“虧你還是姐姐呢,腦袋咋這麼不好使?林長老說過的話難道你就忘了,這才過去幾天啊?”事實上玄月下手並沒用力,但龔莉還是裝模做樣的捂著臉說疼死了,嘴上更是不服氣,道:“怎麼可能?我就算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也忘不了林長老的教誨啊,那可是性命攸關呢!但我隻記得林長老說過輪回世界很危險、有兩層、印獸未來的強弱完全憑運氣之類的,他什麼時候有告訴過我們哪兒有強大的印獸嘛?”
一會兒,龔莉似乎對自己的說法不夠自信,於是又道:“就算林長老說過,可他又沒給過地圖,即使有強大的印獸也很難找到不是嗎?如此偌大個世界,無異於大海撈針”。龔莉所說於情於理,誰知玄月卻沒好氣的給了她一記殺人眼,道:“就知道你腦子不好使,印獸的實力會隨著生齡(即印獸存活的歲月)的增加不斷提升,林長老有說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