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如此虛弱,但他卻依然在瘋狂的嚎叫。那極度痛苦的樣子,無法不令見者心驚。
如果說,剛剛他在極大的痛苦中扒衣自殘已經非常驚人,那麼他接下來做的事,簡直驚魂,甚至能勾起我們壓抑在心底許久,已經很少再出現的極度恐懼情緒。
他渾身劇烈的顫抖,雙手抖得最狠,從身側艱難的移動到自己的肩頭,用力在肩上一蹭,而後緩緩向上抬起,在難以想象的痛苦中撕扯,最後竟然撕下了自己身上一條血淋淋的皮。
如果是膽子小的,看到如此恐怖的場麵,說不定已經慘叫著當場昏了過去。
我們之間沒有人昏倒,但都已經瞠目結舌。我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幕畫麵,甚至無法分清我此時是在現實之中,還是在一場噩夢之內。
是噩夢?是幻境?
不,都不是,這一切都是真實的,無比的真實。
這個人究竟遭遇了什麼,竟然能夠將自己的一塊皮撕扯下來。
然而,更令我想不到的是,這還不算完!
那人在撕扯下自己的一大塊皮以後,嚎叫著看了眼自己沾滿鮮血的甩手,而後絕望的又摸索到自己的胸口,用力一蹭,向下一撕,竟然又撕下了自己身上的一大塊皮。
他是那麼的絕望,他是那麼的痛苦,但他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他在我們驚恐的注視中,將自己身上的皮一塊塊撕扯了下來,露出自己血肉模糊的肌肉,不斷向空氣中散發著腥到嗆人的氣味兒。
好好的一個人,在我們幾人的注視下,以如此極具視覺衝擊的方式,扒光自己的衣服和皮,變成了一個好似剛從地獄最底層爬出來的惡鬼,昂首衝天,嘶啞吼叫。
在扒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和皮之後,他又開始扒自己的臉皮,頭皮,慘叫聲音越來越微弱。
我甚至能夠體會到他的絕望,以及這一刻對死亡的極大渴望。
“五哥,要不給他一個痛快的吧,我我有點看不下去了。”沈大力靠近我的耳邊,以很低的聲音對我說道。
我搖了搖頭,還沒等說什麼,就見到那個人已經重重摔倒在地。
他好像發現了我們,無比艱難的向著我們一帶爬了過來。他邊爬,邊忍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巨大痛苦,口中非常含糊不清的向躲在矮灌木之中的我們懇求,讓我們殺了他。
那毫無希望,看不到任何生的希望,已經變得灰白的雙眸,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腦海之中。
他壓倒了許多野草,不顧矮灌木的阻擋,用了很長的時間才爬到距離我們不一米的距離。
而後,他終於停了下來,一動不動,眼看著是已經死了。
我看著渾身鮮血的屍體,看著那朝向我們的恐怖麵孔,聞著嗆人的血腥味兒,心髒狂跳,幾乎要從我的胸腔衝出去了一般。
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那已經沒了頭皮和臉皮的血糊糊的臉上,居然最後定格的表情是微笑。
我以為是光線太暗,我看走了眼,想看的更仔細些,卻沒想到,我接下來竟然看到那張臉上,一隻眼球滾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