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有吵雜的怒罵聲由遠及近的傳來,感受到刺骨的寒冷,身體仿佛被束縛住了一般,無法動一下。
我艱難的睜開雙眼,看到前方那個怪人正拎著一個木桶走向我,還不待我做出任何反應,他便舉起木桶將裏麵的冰雪揚灑到我的身上。
猝不及防,我來不及躲避,也抬不起手臂格擋,隻能緊緊閉上雙眼,強撐著承受。
這一下,讓我立刻精神了起來。
我用力甩頭,將頭上的冰雪甩掉,哆哆嗦嗦的勉力睜開雙眼,看到那怪人在衝我獰笑,而他的身後,是齜牙怒罵著的老屁狐精,但因為天色太黑,我判斷不出老屁狐精的數量。
我用力想掙脫束縛,卻根本動不了。
此時,我才注意到,我被綁在一棵樹的樹幹上。
我艱難的扭頭向兩邊看,竟然看到沈大力,以及劉胖子等人都被綁了起來。
我們的身上綁的是結實的登山繩,而稍遠一些的冷月身上,竟然被纏了一圈又一圈鐵鏈。
鐵鏈的端部掛著那隻生滿鐵鏽的船錨,被怪人踩在腳下。
除了我,其他的人此時都處在昏迷的狀態,甚至包括冷月。
該死,在我昏倒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怪人從身後腰間抽出一根手電筒,我看著眼熟。
他媽的,那不是我用的那一個嗎?
怪人點亮手電,對著我照了照,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的黃牙。
他的身上有一股嗆人的惡臭味,熏得我無法直視他。
“不敢看我?怕了?”怪人冷笑著問我。
我強忍著回過頭,瞪視著那張滿是褶子的臉,怒道:“你是什麼人?抓我們幹什麼?”
他既然沒有殺我們,隻是把我們捆綁在這裏,那他就必然有所目的,或者是要對我們審訊,或者是要和我們談判。
怪人“嗬嗬”笑著說:“你們是盜墓的吧?我是守墓的。”
一聽他這話,我心涼半截。
守墓人,這是一個幾乎在我們這一行快要被人遺忘的名詞。
這種守墓人,與我們傳統認知的公墓守墓人並不同,它的地位非常特殊,因為他們守的隻是一個人或者一個家族的陵墓。
而守墓人本身,必然是當時的貴族,並世代傳承,隻為守衛主人的靈魂不被打擾,保護主人的隨葬品不被盜掘。
有守墓人的陵墓,級別和規格普遍比較高,墓主人應為王侯以上級別,甚至是一國之君。
不過,自秦漢之後,戰亂紛雜,各勢力割據地盤,並不斷擴大勢力。
打仗需要兵力,養兵需要真金白銀。
這是一個無底洞,根本填不滿。
活人的錢能搶的搶了,能征的征了,接下來就隻能把主意打到死人的身上。
從黃巢,曹操到孫殿英,無數的古墓都被挖空,而守墓人也因此大多數都斷了傳承。
能傳到如今的守墓人,真不知是他們的幸運,還是不幸。
我倒鬥無數,但這還是頭一次遇到守墓人。
“你想怎麼樣?”我緊咬著牙,堅持不讓自己因為冷而讓聲音顫抖。
守墓人再次咧嘴一笑,露出他那令人作嘔的滿口黃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