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胖子決定離開的時候,我認定了他要隱姓埋名,認定了他不會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猜他可能躲到偏遠山村,或者偷渡出國,也或者弄個假身份證幹脆藏在城市裏。
我怎能想到,這還沒過多久,竟然又看到他了,並且還是在這個地方。
劉胖子見我隻是看著他卻不說話,他明顯有些尷尬,神色一下子變得黯然,歎氣說:“五哥啊,我去看過趙爺了,丫丫現在怎麼樣了?”
我依然沒有回答他,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不知道冷月有沒有帶趙梓桐安全逃走,甚至不知道趙梓桐目前是否安然無恙。
劉胖子訕訕笑了笑,也不征得我的同意,就坐到了我的床上,然後像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拿出一袋老鵝和一瓶白酒,自顧自的放在桌子上撕扯開了包裝。
“來,五哥,好久沒一起喝酒了,來整點兒。”
我皺眉打量一陣劉胖子,發現他瘦了不少,頭發已經很長,微微蜷曲,臉上胡子拉雜,除了身上穿的衣服還算幹淨,那落魄的樣子比我現在好不了多少。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扯過凳子坐在劉胖子對麵,看也沒看他帶來的東西,等待他的回答。
劉胖子又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袋油炸花生米,自顧自向一次性杯裏倒了小半杯白酒,正要喝,被我按下。
“你先給我說清楚。”我有些惱火的說。
劉胖子表情複雜的看了我一眼,又用餘光瞥了一眼便池正上方的監控,長歎一口氣,一邊拍大腿一邊懊惱的說:“我現在可真他媽後悔離開你們啊,五哥。我的事,可真是說來話長了,寫本都夠了。就說我在遼源的時候,認識了個東北妹子,那水靈的……”
“長話短說,撿重點。”
我實在忍無可忍,生氣的出言打斷。
劉胖子思考片刻後,拍著大腿說:“我又他媽被警察抓住了。”
我一時無語,搶過劉胖子之前倒的小半杯酒,仰脖灌下,長長呼出一口氣,苦笑著問:“那你怎麼又跑到我這邊來了?”
劉胖子說:“咱們邊吃邊說吧。”說完,他給自己倒了一滿杯酒,起身舉酒對我說:“五哥,之前的事,兄弟對不住你。我這一杯酒是賠罪了,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我想好了,這輩子跟定你了。你再讓我往東,我劉宏宇要是敢往西,我他娘就是狗娘養的。”
說完,他把酒一口飲盡,然後咧著嘴,一臉苦相的抓起一根鵝腿塞進了嘴裏。
我苦笑搖頭,一邊倒酒一邊反問:“跟著我坐牢?”
劉胖子搖頭說:“五哥,別這麼晦氣。坐什麼牢啊?祖國還需要我們呢。”
我聽他話裏有話,心頭一驚,又站了起來,差點把桌子帶翻。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胖子似乎沒想到我會有這麼大反應,微微一愣,隨即陪笑道:“五哥,你別這樣。咱坐下說,邊吃邊說。”
之後,我壓抑著心下的忐忑和不安,看劉胖子就著白酒老鵝花生米,聽他講述了他離開我們之後的遭遇。
劉胖子那天出了龍首山的地宮之後,趁著場麵混亂,偷偷溜下了龍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