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出一口氣,半開玩笑的問冷月:“以後幹脆叫你蜘蛛月算了。”
黑子在一旁,劇烈的呼吸著,緩緩彎腰,手撐著膝蓋,一副驚魂甫定的模樣。
冷月麵無表情的望向我這邊,盯著我看了好一陣,忽然瑩綠色的雙眸一閃,反手一拉,巨大的蛛網狀透明絲線猛的收緊,將那數不盡的巨蚊捆成了一個圓球。
他抬腳將那大球踢飛,衝我招手大喊:“過來!”
我嚇了一跳,意識到他這樣衝我喊,意味著我的附近一定出現了危險。
左右確認無事後,我回頭向後看,卻看到兩卷白絹自屏風兩側的對聯上滾落展開,“學”字牌匾上不知何時掛上了一朵巨大的白絹編成的花。
而屏風前的方桌上,則立有一個一人高的“祭”字。
這是……靈堂的擺設!
雖不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但我很清楚,一定將有極不好的事情發生。
我抬腿踢了黑子一腳,大喊:“起來!快跑!”
黑子被我踢得驚呼一聲蹦起老高,也不管發生了什麼,就向著冷月那邊跑了過去。
我連忙彎腰,伸出胳膊進方桌下,拽住趙梓桐的胳膊,將她扯了出來,帶著她一同向冷月那邊跑。
黑子跑到冷月旁邊後,轉過身望向我這邊,臉色立刻變得極度難看,結結巴巴的很費力擠出一句令我毛骨悚然的話:“五……五哥,你拉的……是……是誰啊?”
我聞言心頭就是一顫,連忙止步,扭頭向後看。
雖然光線很暗,但是我可以很確定的辨認出,我拉著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趙梓桐,而是一個披頭散發的白衣女子,並且隻有上半截身體。
地麵上,我剛剛經過的地方,到處都是血跡,散發著淡淡的腥臭味。
在我短暫大腦空白時,白衣女子緩緩抬頭,並抬起一隻手拉開擋住她臉的長發。
出現在我麵前的是非常慘白的臉,是漆黑的沒有眼白的雙眼,是被紅色細麻繩縫住的雙唇……
不……那麻繩不是紅色的,而是被鮮血染紅,因為我能夠看到有血呈線狀沿著線頭向下流。
我驚呼一聲,連忙鬆開這白衣女子的胳膊,抬腳將她踹到一邊。
然後,我看到了本該是方桌的位置,此時赫然擺著一口棺材,但是沒有合上棺材蓋。
“趙梓桐!”
我焦急的大聲呼喚,也顧不上自己是否安全,瘋了一樣衝到那口棺材旁,彎腰到處尋找趙梓桐,卻根本看不到她的蹤跡。
“趙梓桐,你別嚇我,你在哪了,快給我出來,快出來……”
明明剛才還在我旁邊,怎麼片刻的功夫沒注意,她就不見了呢?
我明明知道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靜,可是我根本冷靜不下來,腦中混亂無比,總是不自覺的將剛剛那白衣女子的容貌想象成趙梓桐的模樣。
忽然,我聽到棺材內有聲音,雖然很微弱,但是被我非常敏銳的捕捉到。
我猛的抬起頭,極度不安的舉起手電向棺材內照去。
然後,我看到趙梓桐躺在裏麵,似陷入夢魘中一般,表情扭曲,卻無法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