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將裝有朱砂的塑料瓶丟還給我,然後很不客氣的伸手進黑子的背包裏一陣摸索,掏出一個裝滿淡黃色液體的礦泉水瓶。
黑子伸手想奪回,急道:“那是……”
冷月很不客氣的擰開瓶蓋,將瓶口移到鼻子邊嗅了嗅,立刻臉色一變,扭頭劇烈的咳嗽起來。
黑子尷尬的補上沒說完的話:“……童子尿。”
冷月衝黑子擺了擺手,拿著那個瓶子走到“人臉”牆前,將瓶子內的童子尿向前揚了一下。
帶有騷氣的童子尿傾灑出瓶口,然後衝破“人臉”牆,落在了外麵的地上。
被童子尿穿過的那些“人臉”不管之前是什麼樣的表情,此時都已經臉色鐵青,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緊接著,周圍無數道目光都落在了冷月手中那瓶童子尿上。
冷月似乎也沒想到會收獲這樣的效果,微微一愣,隨即更放肆的開始揚灑童子尿。
那些人臉驚呼著紛紛避讓,竟是直接閃開了一條路。
冷月衝我和黑子招了一下手,並沒有立刻出亭子。
我隱約猜到他的意思,應該是想讓我和黑子先出去。
於是,我拉著還有些發懵的黑子,快速從冷月身邊走過,穿過“人臉”牆讓出的空隙,成功的離開了寂夏亭。
冷月緊跟著走了出來,將裝有童子尿的礦泉水瓶擰上蓋子,丟還給黑子後,還不忘用黑子的衣服袖子擦擦手,臨了抱怨了一句“真臭”。
黑子滿臉疑惑的抬起袖子,用冷月剛擦過手的地方蹭了蹭眼淚,扭頭問我:“五哥,他到底什麼來頭?怎麼這麼猛?”
我沒有告訴黑子我對冷月的了解,也沒有必要告訴他,隻催促道:“快點走,盡早把趙梓桐找回來。我告訴你,黑子,趙爺臨終遺言把她托付給我照顧。趙梓桐要是有個好歹,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黑子沒有反駁,沒有辯解,隻懊惱的點了點頭,似乎也已經有些後悔來這裏。
畢竟,如果不是因為我和冷月在的話,他已經死了三次了。而他,隻有一條命。
我們三人各懷心事,為著不同的目的,繼續向前。
沒走多遠,我們來到了一座小橋前。
小橋的另一端,是一大片假山園,呈粗陋的階梯形式壘高,其上擺有許多的盆景,有大有小,但都沒有獨立的花盆,都是被栽在假山上的凹坑裏,好似天生於彼處一般。
在這片假山的最上方,是我們之前看到的那座船型建築。
這間小樓僅憑黑暗中給人的初步印象,就能讓人感受到其精致。隻是因為它藏身於黑暗之中,所以陰氣森森的透著鬼氣,給人以很強的壓迫感。
我還在觀察眼前的橋和橋那邊的情景,忽然被黑子拉到一旁。
黑子看著我,嘴唇顫了顫,然後抬起手用力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響亮的一聲“啪”響徹夜空,隨夜風傳送到古宅的每一個角落。
我冷冷的望著黑子,沒有攔他,也沒有問他任何話,隻想看看他還能耍出什麼把戲。
黑子接連給了自己三個耳光,把臉打得微微紅腫。
他見我沒有攔他,咬著嘴唇,狠跺了一下腳,咬著牙很是艱難的對我說:“五哥,對不起,我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