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非常的清楚,對付這樣一個怪物,僅憑下決心是沒有絲毫的作用的,必須要做些什麼才行。
眼看到冷月已經到了怪樹那巨口邊不足一米的位置,我知道不能再遲疑下去,立刻撇掉手中的鐵鉗,取出背包裏小葫蘆,啟開瓶塞,倒了一手的朱砂。
我沒有將這些朱砂丟向怪樹,而是三兩下將朱砂塗抹在身上,然後挺著胸脯向怪樹迎了上去。
怪樹之前一直在對付冷月,並沒有對我這邊進行幹預,似乎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裏。
直到我取出朱砂的那一刻,我明顯的感覺到怪樹有些慌了,否則纏著冷月的枝條也不會鬆懈,冷月也不會趁機退出幾米。
可是,讓我無法理解的是,我雖然舍命衝向了怪樹,但是根本沒有辦法靠近它分毫。
我和它之間,仿佛被一麵無形的牆隔絕了一般,任我拚進全力,也無法拉近一絲我與怪樹之間的距離。
也正因此,怪樹揮起掛滿人皮的枝條想抽打我,卻也被無形的牆阻擋,空甩出“啪啪”脆響,卻沒有一下子抽到我的身上。
冷月也注意到我這邊的狀況,雙眸一亮,連忙用手抹掉他那雙鐵筷子端部沾著的朱砂,塗抹在自己的手和臉上,最後還用外套擦了兩下手。
雖然冷月塗抹的朱砂量非常的少,但是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那些纏著他的枝條已經鬆開,並遠遠的避到一旁,無法再靠近他的身體。
冷月警惕的緩緩後退,有驚無險的在數不清的怪異枝條包圍中走出,來到了我的身邊。
我將朱砂葫蘆遞給冷月,說:“還有半瓶,省著點用。”
冷月點頭,卻沒有接過葫蘆,而是拉著我緩慢的向後移動。
在我們走過的石板路上那些浮現在石板路上的鬼臉,以及假山群門口的那些樹根,紛紛怪叫著避讓,仿佛見了最恐怖的生物一般。
朱砂在這地方果然處處有效,隻可惜我帶的不夠多,否則真想走一路撒一路,徹底毀掉這鬼氣森森的古宅。
短短的一程路,我和冷月走了很久,終於回到了“四季山居園”的假山門口。
我和冷月步步後退,而那棵怪樹,以及那令人生寒的樹根和鬼臉浮雕,則是步步緊逼,直到假山門口才停下,不再向我和冷月靠近。
我長長鬆出一口氣,感覺仿佛劫後餘生一般,心底很是感慨。
冷月望著我,也不說話,也沒有表情,讓我沒有辦法琢磨透他到底在想什麼,或者想要表達什麼。
“要進去嗎?”
我指著假山的門洞,壓低聲音問冷月。
冷月眼睛盯著前方那依然守候著的怪樹,微微眯眼,難得的露出一絲怒容。
“好。”
冷月說著,連忙衝進門洞。
我緊隨他之後,但並沒有立刻深入,而是探出腦袋偷偷向外望去,竟然看到怪樹和它的樹根已經遠遠的圍成了一個半圓弧,層層包圍,似乎想要等我們出去自投羅網一般。
我冷笑著對冷月說:“這群蠢貨,還以為能等到咱倆似的。這假山群相對比較要安全的多吧?不管怎麼樣,也比落在那怪樹手裏強。”
冷月靜了片刻,搖頭說:“不,是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