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悄悄醒來後,臉色蒼白,怏怏不樂,也不怎麼說話。
莫少雄見她這個樣子,也不好責罵她擅自離家出走跑去災區的事,坐了會兒,起身準備離開,關慧蓉對丈夫說:“少雄,你先回去吧,我還想跟對女兒說說話。”
莫少雄也就點點頭,在警衛的陪伴下先離開了病房。
關慧蓉見丈夫離去,輕輕關上門,目光落在神情呆滯的女兒身上,開口:
“你這次去西南那邊,是為了找容渝,還跟他遇上了,是嗎?”
她不相信女兒無端端的會爬去災區。
女兒被接回來後,她派人去災區打聽過,這一打聽,果然,聽說女兒和容渝在災區重遇了。
女兒差點被活埋,也是容渝拚死將她出來的。
聽說悄悄險些喪命,雖然讓關慧蓉驚出一身冷汗,後怕無比,但令她更緊張的,卻是女兒經此一劫,與容渝的關係,估計更密切了。
據打聽,容渝照顧了悄悄了一整夜,第二天悄然離去。
之後,悄悄才會暈倒,然後被送回京城。
一直到現在蘇醒了,這孩子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不用說,一定是惦記著容渝。
莫悄悄並不意外媽媽會知道,眼皮一動。
關慧蓉見她默認了,眉一皺:“悄悄,你明知道他是你哥哥,你這樣是沒有結果的——”
“不,他不是我哥哥。”莫悄悄忽的睫毛一彈,抬起臉,直直望向關慧蓉。
若是旁人聽見,隻當這句話是氣話而已。
可關慧蓉霎時卻白了臉,似乎明白了女兒這話裏的涵義,半天才將噗通跳得厲害的心髒摁回原位,吞吐:“悄悄,你在胡說什麼。”
莫悄悄深深凝視關慧蓉,眼底慢慢浮出一絲憐憫,似在可憐關慧蓉,又像在可憐自己,緊緊攥住手心,克製住已經衝到喉嚨裏的話,終究,歎了口氣:“媽,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麼。”
關慧蓉臉上的血色更加褪盡,震驚,意外,不敢置信,充斥了整個胸腔。
難道悄悄已經知道了……
“悄悄——”
莫悄悄似乎知道媽媽想說什麼,輕聲打斷:“放心,媽媽。這件事,我不會跟任何人說,一輩子都不會。”
這話讓關慧蓉更加心驚肉跳,想說什麼,莫悄悄再次開口:
“對不起,我累了。想休息了。媽,你先回去吧。”
不再多說什麼,躺下來翻了個身,閉上眼睛。
關慧蓉看著女兒,心情澎湃。
許久,聽見女兒均勻的呼吸,似乎已經睡著了,才恍惚著,踉蹌地離去。
而此時,床上,莫悄悄揪住被子,雖然緊合雙眸,卻根本毫無睡意。
腦子裏,一幕幕幼年時的記憶,放電影一般湧上來。
讓她的心情翻江倒海,不能自持。
那年,她才七歲。
因為換季,她感冒發燒了,也是被送來了洛山療養院。
外公家的幾個舅舅在國內各個圈身居要職,那時,大舅舅便是洛山療養院的院長。
因為是首相千金的身份,又是院長外甥女,她自然被醫護人員照顧得無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