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情緒太激動,說了太多話,不自禁輕微喘息起來,臉色也變了。
薛婉宜忙輕聲說:“國泰,你別激動。慢慢說。”
秦國泰見蘇莞沒有任何反應,卻急了,搖晃著身體站起來,七尺男兒砰的一下,跪倒在了蘇莞的麵前。
“國泰!”薛婉宜一驚,過去想要扶起他,秦國泰卻用盡力氣死活不起來,隻望向蘇莞:“我們秦家害小莞失去了父親,別說跪下來道歉,就算拿走我的命,我也不會有任何話說。小莞……對不起……對不起……雖然是我母親做的,但她是我的母親,我也脫不了責任。孩子,請原諒我們秦家犯下的過錯,慕白要坐牢了,雪落這輩子也完了,我母親現在這情況……更是生不如死,比坐牢和死掉還要慘,聽說雪落的事後,更是精神崩潰,幾乎瘋掉了……現在的她,每天癱在床上自言自語,大小便失禁,總是說有鬼纏著自己,每天都嚇得不淺,除了等死,再沒希望。秦氏集團也一蹶不振,隻怕很難再站起來……我知道,這些事,也算是秦家的報應。隻希望你能既往不咎,原諒秦家。”
蘇莞睫毛一爍,鼻頭微澀,終於開口:“我沒法替我爸爸原諒害死他的人。抱歉。”
是否原諒秦家,是爸爸的權利,等秦老太死了以後,才知道。
那個害死爸爸的老太婆,將不會得到原諒,而是在驚恐中戰戰兢兢度過餘生。
而秦國泰,雖然有點兒無辜,似乎沒什麼錯,但是畢竟是那罪人的兒子。
她也無法心軟去善解人意地說一句算了。
秦國泰臉肌一動,浮出絕望之色,忽的臉孔扭曲,似乎忍耐著極度的疼痛,繼而,背一彎,吐出一小口獻血!
蘇莞一驚!
薛婉宜也是一訝,不過顯然似乎並不意外,馬上叫來女傭:“快,去拿先生的藥來!“
女傭看見秦國泰吐血了,忙去拿了藥和白開水過來。
薛婉宜嫻熟地喂秦國泰吞下藥丸,又扯下紙巾幫他擦幹淨血跡,扶他坐在沙發上。
秦國泰吃過藥,歇息了會兒,才緩過勁,臉色好多了,看見目瞪口呆的蘇莞,自嘲:“把小莞嚇到了。……孩子,別怕。我沒事。歇歇就好了。”
“你這是……”蘇莞回過神。都吐這麼一大灘血了還叫沒事?
薛婉宜看一眼秦國泰,歎了口氣,眼中浮出傷感,望向蘇莞:“小莞,其實國泰前幾年就得了肝癌,不過當時換了肝,術後恢複良好,這些年病情也還好。這些年我們一直在國外,他將跟公司的事全權交給慕白打理,除了是想陪我在外麵散心,其實也是我勸他在外麵療養,少操心,對病情會有幫助。前不久,秦家陸續出事以後,他因為情緒波動,到處操勞奔波,癌症又複發了,這一次沒那麼幸運了,癌細胞迅速擴散……化療和手術基本都沒什麼用了。醫生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