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隻手抱著發呆的小貓兒，騰出另一隻手去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接起來。
電話那邊傳來中年女子急促的聲音：“三爺，不好了。”
霍北丞聽出是自己給秦雪落聘請的護工聲音，不覺坐直身體：“怎麼了。”
蘇莞隨著他的坐直，身子往下滑了幾寸，因為距離太近，自然也能將電話那邊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呼吸凝住，坐起來，看著他。
“秦小姐剛剛咳得厲害，又吐出了血絲子，人的狀態很差勁……”
蘇莞臉色一變，秦小姐……說的是秦雪落嗎？秦雪落也回了京城不奇怪，可，為什麼會……吐血？
“叫醫生了嗎？”霍北丞眉眸一沉。
護工都快哭出來了：“秦小姐不讓我跟秦少說，怕秦少擔心，說沒什麼，隻讓我給她倒杯熱水，說休息休息就行了……可我看她樣子真的怕有事，三爺看能不能來一下？”
霍北丞頓了一頓，掛了電話，看一眼蘇莞，揉了揉她的秀發，低沉道：“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你先睡覺。”
說罷，站起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朗聲：“章姨。”
不一會兒，章姨推門進來：“三爺有什麼吩咐嗎？”
“照顧蘇小姐休息。”他回頭看一眼盤坐在床上，神色有些呆怔的蘇莞，眸底壓著不舍，遲疑幾秒，終究朝門口走去。
章姨沒想到三爺剛回來就又要出去，一愣，卻也隻能點頭：“是。三爺。”
蘇莞看著他的背影大步跨出房間，下意識喊道：“霍北丞！”
他步子戛然一止，轉頸，看見她一雙眸子眼巴巴看著自己，似乎想說什麼，又不敢說，明白她在想什麼，她剛才聽到了自己的電話，幾步邁回來，彎下腰，深吸口氣，大掌反叩住她的後腦勺，在她耳邊安撫：“乖，別多想，沒什麼事。回來再跟你說。”
再強有力且柔和的安撫，此刻，卻也鎮定不住蘇莞緊張不安的心，卻喉嚨幹澀，被什麼堵住一樣，什麼都說不出聲，也不敢問，隻能看著他鬆開自己，重新朝大門走去。
看著他背影轉過大門的一刻，她想要想要攔住她，不準他去秦雪落那兒，卻被所剩無幾的自尊束縛著，始終沒有喊出聲。
直到他的腳步聲消失，房子外的汽車引擎發動，遠離，才醒悟過來，他真的是走了。
他又去找秦雪落了。
這就是為什麼他要繼續拖延婚禮的原因嗎？
因為他的人雖然回了，但，心卻留在了秦雪落那兒。
或許他回來，根本不是為了和自己結婚。
揪住裙角，玉筍般的手指一根根蜷緊，直到掐得衣服料子發白，發皺，還不自知。
“蘇小姐……不如先休息吧，三爺說了，等會兒就回來。”章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看得見蘇莞的蒼白臉色和微微顫抖的身體，輕聲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