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彝連山異靈備戰誌（上）六（二）】
土殘殘、昝華月、主軍君彙三人從士利昕的辦公室裏走出之後，士利昕把辦公室的門關上並隨手把門反鎖上，他想讓自己好好清靜一下並立足目前的情勢對那過去的不足貳佰個三圓日裏發生的事情在腦子裏再澄清一遍，以便對今後的工作做出相應的部署或指導。他覺得土殘殘、昝華月、主軍君彙給他帶去的消息不僅僅重要，而簡直是在他就要跳崖的那一瞬間拉他了一把，真可謂是一念之間決定他本人、他的王府、他的大閻帝國存在與否的大問題!當然，他、他的王府、他的大閻帝國的存在與否的決定的主動權都在他的手裏掌握著，但是為了天下蒼生，他叫他自己得舍棄一己之私。不過土殘殘、昝華月、主軍君彙帶給他的消息，卻讓他打消了向任何他人求和的念頭，他暗暗下定決心要重振雄風。他跟李立烺、穀布峰一樣有背剪著兩手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獨自踱步的潔癖。他一邊來來回回地踱著一邊思想著，他為異界變化的無常性在心裏默默感歎：“異界太複雜了！發生在異界裏的事情真是亂紛紛的，茫茫然不知頭緒！異界真是個神、人、仙、鬼雜亂共處的神秘領域！異界的秘密在哪兒呢？……多麼無奈的曆史，多麼無奈的空間啊！這是真的，但又恍如夢境！”…………
在對待山淩令的問題上，士利昕為自己早先留了一招兒而在心裏自鳴得意。他讓泉勝凱對山淩令圍而不打，嚴密監視，不成想還真用到了派場。他踱了一會兒坐到自己的老板桌後，把電話撥到了9637哨所萬秘書長的辦公室；正好，萬秘書長準備下班而且已經往外走到了辦公室門口那兒，而忽然響起的電話鈴又使他身不由己地返回身抓起了電話聽筒。萬秘書長沒想到給他打電話的人是堂堂的閻國國王士利昕，所以他像往常一樣帶著居高臨下的口吻傲氣十足地開了腔：“喂！哪位？”
士利昕在心裏猛一咯噔，抓話筒的手禁不住隨之顫了一下，但是緊接著精神忽然一振，帶著無所畏懼的威嚇的聲腔問道：“你是誰？”
萬秘密長禁不住在心裏一愣，皺起眉頭，把電話聽筒從耳邊移開並拿到眼前瞅了瞅，很納悶兒地嘰咕道：“這……有毛病吧？”
“誰有毛病？”話筒裏傳來一個細微的但是氣勢卻很淩厲的問話聲。這使萬秘書長恍然大悟，默默地在心裏“哦”了一聲。因為他從話筒裏傳出的說話的聲音和說話的氣勢裏已經辨別出了電話那頭的說話者；他畢竟是士利昕派出的人，他跟士利昕見過麵談過話，盡管他跟士利昕見麵和談話的次數不多，但是士利昕給他的印象卻如在其眼前。當然，電話那頭是士利昕，要是換上其他人，對他而言那就不是讓他不服的問題，輕者——朋友之間敢讓他翻臉，重者——屬下、一般戰友、其他百姓等，敢惹他一怒之下將人家滿門滅。——軍權就是這樣！她除了服從政治權利與政治需要之外，其它東西對她都很其次；純粹的法律是受她欣賞並受她保護的掛在她的室內的一件美妙的飾物。士利昕不僅僅是萬秘書長的上司，更主要的是大閻帝國的首腦，他要叫萬秘書長今天死，那萬秘書長就活不到明天，這使萬秘書長有千千萬萬個理由可以不服其他任何人，但他卻沒有任何一條理由不服士利昕，所以他隻能怨他自己有眼無珠向士利昕道歉。他忙對著話筒連聲道歉乞求道：“陛下，請寬恕末將！請恕末將無知……”
士利昕反感地對著話筒高聲叫喊道：“給我住嘴！我有事要問你！”
士利昕定住神兒，像給僵住了似的不敢言語，大氣也不敢出，直到士利昕著急地問他為什麼不吭聲的時候，他才從自己給自己製造的緊張的思想情緒裏解脫出來並把心勁和緩過來說話。他問士利昕：“陛下，聽陛下差遣為陛下做事是末將的榮光。請陛下指示！”
士利昕緩和了語氣，問：“山淩令將軍在那兒的表現怎樣？”萬秘書長忙答：“可以。”但是他馬上又改口說，“隻不過……”接著他開始一邊思摸一邊說，他為自己的魯莽回答而感到懊悔，並默默地在心裏祈禱勿使士利昕有所覺察。——其實，山淩令這位老軍人的確有很高的素養，但是山淩令盡管好，萬秘書長也覺得得把他當成造糞機器廉頗來說，否則，他認為他在9637哨所的核心地位就有可能發生傾斜。
士利昕問：“不過什麼？”
萬秘書長答：“據一些軍官和士兵反映，山淩令將軍的事情特別多。”
“啥事？”
“山淩令將軍在9637哨所及其所轄各崗哨視察工作，總是有說不完的話提不完的意見。另外，他不常在辦公室，秘書們有事找他找不著。”
士利昕沒等萬秘書長把話說完，嘻嘻一笑，問：“還有嗎？”
萬秘書長沒有答茬，又說：“其實，就目前聽到的反映來說，山淩令將軍還是蠻專心的。”
士利昕說：“我知道了。請你通知他，叫他給我通個電話。”
“遵命！”
士利昕這麼做的主要意圖在於測試萬秘書長、山淩令二人是否誠實、忠心。
士利昕掛斷電話後不到一刻鍾，老板桌上的電話鈴就響了。士利昕抓起電話聽筒，語氣平和地說：“您好！我是士利昕。”
“陛下，您好！我是末將山淩令。”
“哦——”士利昕高興地說，“山將軍，你好你好！你覺得那兒的生活情況怎樣？”
“我是個軍人，為陛下侍從是我的天職，哪兒需要就去哪兒，無所謂的！”
“山淩令老將軍快人快語，令朕欽佩！”
“謝陛下誇獎！”
士利昕轉了話題，說：“山將軍，有個非常重要的任務需要你完成，您估計自己的體質如何？”
“陛下，上刀山下火海，末將山陵令萬死不辭，請下令！”
“好！痛快！”士利昕讚賞著命令道，“山陵令將軍聽令！朕命你放下電話即刻啟程，半日內到達鬱塔爾達閻國國王府。”
從9637哨所到鬱塔爾達，借助閻國已有的飛行最快的載人航空器，也就是半個三圓日的時間。士利昕給山陵令下的那道命令可夠狠的，但是山淩令沒有半點討饒的話說，依然接受了。山淩令在電話裏向士利昕答應道：“遵命！”士利昕握住電話聽筒的手不禁一顫，把電話聽筒舉到眼前瞧看了一下，心裏疑惑地默默地說：“這電話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呢？”接著掛斷電話，然後兩手握拳擺在桌麵上，背靠老板椅靠背，聳直了上體，怔怔地呆坐在那兒木偶似的一動不動。——其實，士利昕的思想壓根兒就沒有僵住，他為自己剛剛給山淩令下的命令而負疚於懷。他在想：山淩令放下電話後即刻啟程，哪怕他以最快的速度奔跑並在半日內能趕到鬱塔爾達，但是來到閻國國王府門前的時候也已經是三圓盡沒黑夜籠罩的深夜，到那時，讓誰接待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