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蘇子墨與林懷深才從C市最大的會所“錦瑟年華”出來,身後還跟著一行衣冠楚楚的人,與那行人寒暄賠笑分別後,蘇子墨才恨恨的從嘴裏冒出一聲標準的國罵。
身旁的林懷深輕聲的安慰道,“別生氣,生意場上不就是這個樣子嗎?凡事盡力就好。”
蘇子墨穿著一身質地上乘的職業套裝,剪裁良好的獨特設計,襯得她整個人氣度不凡,此刻她心情正煩躁,將手裏新一季的驢牌手袋棄之如履的扔到車後座,不耐煩的踢掉腳下的七寸高跟,壓根沒聽進去,一邊上車一邊怒罵,“正揚集團這些老狐狸該死的就知道兜圈子,本小姐都親自陪吃陪喝陪笑這麼多次還不肯表態,真是該死!”
林懷深跟著上了副駕,看她氣衝衝打火倒車,還是習慣用光腳開車,他並不像她那般生氣,表情很是淡定,隨手將公文包裏的文件放到她車後座,然後若有所思的說,“我們或許該換個方向入手。”
蘇子墨熟練的開著車,轉過頭來一臉不解,“說。”
“正揚集團的董事長沈正揚現在基本是屬於半退休狀態,現在公司基本由他長子沈煜衡做主。”他說得認真,“我們或許可以從他身上入手。”
蘇子墨冷冷瞥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沒想過?哪次去他們公司不是找這些人應付我們,他肯定不會管這碼事,隻能伺候好這些招標部門的大爺。”
林懷深不以為然,“我們可以投其所好,隻要要主子點頭了,別人還能起什麼浪?”然後一臉神秘莫測的表情,“據說沈公子愛收集當代大家名畫,隻可惜有一人的畫他始終收不到。”
蘇子墨微眯著眼,挑挑眉,唇邊勾起一抹了然於胸的笑容,“你是說……”
“聰明,不愧是我林懷深從小到大的摯交。”隨即他又有些為難,“不過老爺子封筆多年了,這恐怕……”
蘇子墨心裏已經霧霾全散,大手一揮,毫不在意,“這有什麼難的,本小姐臥室裏可就掛著一幅《喜年》。”
說完就與林懷深默契相視而笑。
先送了林懷深回家,然後蘇子墨獨自開著車回自己市區的公寓,其實她喝了不少酒,不過她酒量大,此刻也就微醺狀態,酒駕從未影響過她的開車技術,也可能加上運氣,她從來沒有被交警逮到過。
一開始林懷深還要勸阻兩句,不過她蘇大小姐哪能輕易被旁人能勸阻?加上她車技過人,且自己心裏也有底,從未出過事,後來也就放心由著她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蘇子墨覺得胸口有些沉悶,她將車停在護城河邊,然後下車光著腳步行到了河邊,淩晨的風帶著涼意,並伴著河裏微腥的氣息一齊向她湧來,太久違的氣息了。
看著河麵上倒映的燈火霓虹,忽然覺得自己太久沒有停下來仔細看看這個城市,她沿著河邊走了一段,還是覺得胸口悶悶的,在這樣安靜的夜裏,忽然有些莫名的傷懷。
這些年,她努力的工作與生活,盡力不去想那些令她傷懷的舊事,在外人麵前她光鮮亮麗,灑脫不羈又事業有成,是人人羨慕的“白富美”,而當一切都安靜下來,她卻總是無端陷入一種傷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