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道人厲聲道:“你——!”
話音剛落,水依然扶住我的手一緊,猛地拉著我飄身退出屋子!
簾幔被勁風帶得飛起,尚在飄舞中,簾頂已有鐵板落下,將屋子四麵重重封死!
裏麵傳來石道人的怒喝聲,水依然麵露輕嘲,充耳不聞。
“怪隻怪你太過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竟在我水寰宮放肆。”她的口氣雲淡風輕,“原本你還可以活久一點,可惜…那就怪不得本宮了。”
“水依然,你困住我又能怎樣?哈哈…我若出來,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隔著鐵板,隱約傳來石道人的聲音。
水依然輕輕拍了拍鐵板,柔聲道:“師父,你還是死心罷。這屋子本就是特意為你準備的,四壁六麵皆是用寒鐵鑄成。我隻須用火灼燒這屋子,縱然你渾身是毒,也絕活不了。”她竟是想用火將石道人活活悶死在裏麵!
石道人似乎也驚懼了。他的聲音突然頓住,像被人生生扼住了喉嚨。
水依然笑得燦若蓮花。
強行壓製的痛楚終於爆發出來,我眼前一黑,再也支持不住…
耳邊傳來驚呼聲,嘈雜漸起。我想我不能倒下去,但天旋地轉間,身體輕得仿佛飄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再有意識時,我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
錦被軟枕,燭影飄搖。用花和葉裝點的屋裏彌漫著清雅的香氣,一看便知是女子的閨房。
我勉強撐起身來,試著運氣,心口立刻如遭針刺,痛得冷汗涔涔。大驚之下,忽然記起昏迷前的事。
我中了毒,而且是沒有解藥的奇毒,不知何時便會毒發身亡。
水依然將我帶到這裏,難道是想看著我怎麼死?
可若是如此,她又為何要帶我去求石道人?
我百思不得其解,看著自己如此虛弱,不由得苦笑。
第一次在別人麵前毫無還手之力,而這個人又處心積慮要殺我。
師父曾說,死,不過是生的延續,是另一種生的方式。
但我現在還不能死。
飛雨依然昏迷不醒,她還在等著我,等我找到救她的方法。
外麵傳來腳步聲,紗簾一掀,水依然走了進來。
見我坐了起來,她的眼中隨即閃過一絲驚喜。
“你醒了?”她移步到我床前,坐下,抬起我的手,搭上我的腕脈。
“水宮主是想看看,在下何時會死麼?”我淡淡笑道。
她放下我的手,秀眉輕蹙。
“踏月,你非要曲解我的心意麼?”
“水宮主的心意,在下不敢承受。”
“你——”
“在下的命,水宮主可隨時拿去,但飛雨的解藥…”
她淡淡一笑,眉宇間輕愁微聚。
“蕭飛雨沒事,此刻恐怕已經醒了。昏迷隻是餘毒拔除幹淨後暫時的狀況而已。”
我看著她,沒有說話。
“你不信我?”
我依然無語,算是默認。
她低歎一聲:“你若不信,回去看看便知。”
我道:“我昏迷了多久?”
她遲疑了一下:“兩日。”
“兩日?”
“我想不到那毒如此霸道,你能那麼快醒來,已是奇跡。”
“石道人怎樣了?”
“你放心,他一日不交出解藥,我便一日不會殺他。”
想起那日她說有很多方法可以讓他開口,我忍不住道:“我想見他。”
水依然怔了怔,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好,我帶你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