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秉忠和熊倜站在練武場前台上,這是臨時搭建的一個木台。
木台大約有一人多高,站得高看得遠,熊倜一眼望去,練武場上有很多人,他在心裏計算了一下,大約有萬餘人左右。
“兩軍作戰,排兵布陣很重要。”祁秉忠站在木台的前沿指點著,“熊倜,你帶兵打仗過沒有?”
“打仗過。兵,沒帶過。”熊倜說起了上次來到遼東的事。
熊倜算了一下,那一次是萬曆四十六年(公元1618年),至今已經有五個年頭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熊倜感歎著。
熊倜望了一眼廣寧城和遠山,隻見城中已沒有惜日的景色,戰爭讓廣寧城不在繁華,城中老百姓也很少了。
熊倜回想起上一次努爾哈赤有兩萬餘人,我方隻有廣寧的五千多守軍實在是敵我懸殊相差太多。加上張承萌貪功,廣寧才丟失。
“祁總兵,我軍有多少人馬?”熊倜看著眼前的將士,遠遠比自己想像的多。心裏想:這一次廣寧應該是兵多將廣才好。
“我管製的就有兩萬餘人。這些日子清兵日日騷擾,有一萬人化成小股部隊出城打探敵情並同清兵周旋,這一萬人用於守城。”
熊倜看著遠山,一片灰蒙蒙的白色,他在心裏擔憂著。明朝的將士自高自大的居多,相互之間又猜疑,真要是同努爾哈赤打起來,還真不知道勝負如何。
熊倜想起上一次廣寧失守其實不是兵多少的問題,於是有些麵色憂心匆匆地問:“廣寧以及周邊的軍隊有多少人啊?努爾哈赤來勢洶洶,我軍要早有防備才好。”
祁秉忠繼續說著:“廣寧兵十三萬,糧數百萬。我軍可說是兵強馬壯,努爾哈赤要是敢來犯,這一次廣寧就是努爾哈赤的葬身之處。”
熊倜想說什麼,看到祁秉忠信誓旦旦地說著,又感覺兩軍還沒有交戰,有些不利的話不能說下去。不然,還真是有些動搖軍心。
熊倜想想心裏又為熊家軍擔憂起來,找了個話題說:“這兩天我聽說熊家軍作戰十分勇猛,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
“熊倜,戰場上瞬息萬變,你真要找還不一定能趕上。你不用擔心,說不定過幾天你就會在戰場上遇上熊家軍。”祁秉忠看出熊倜有些話放在心裏沒說出,心想:這小子難不成是覺得我帶的兵聳,想去投靠熊家軍?我帶的兵也不比熊家軍差,我得讓他看看我的厲害。
他拍著熊倜的肩膀說:“我讓你看看我帶的兵。我找幾個蒙古兄弟一起來演練陣法。”
祁秉忠威武地站在木台上,大聲地說著:“誰出來擊鼓操練隊形?”
“我來!”熊倜看見出來一個高大的蒙古人,這人就是昨天接待熊倜的那個兵士。
“我也來!”前一個的話音沒落下,又出來一個蒙古兵士。
祁秉忠站在一邊說:“這是巴圖和布和兩兄弟,在軍中都是勇猛善戰的好手。巴圖在蒙語中是堅強、布和在蒙語中是結實。”
熊倜打量了一下兩人都同祁秉忠一樣高大威猛,甚至比祁秉忠還有粗壯,真是名如其人。
巴圖走到台上,木台的前方掛著一個牛角,巴圖拿起來“嗚”地吹響起來。
熊倜看到練武場上將士聽到號角飛快地集合在木台前麵,肅靜無聲。
熊倜看著心裏十分佩服,看來祁秉忠真是治軍有方。
布和也走到台上,木台的左前方有一麵大鼓的前麵,布和“咚!咚!”地擂著。
下麵的將士聽到巴圖的鼓聲,“嘩”地一下分成八個隊形,其中四個隊形在裏麵,四個隊形在外麵。
祁秉忠從木台上飛身躍下,正好站在中間。
熊倜認得這是最簡單的八卦陣。要是有九個人就是八個人在外麵,一人站在中間,這在武當山已經見識過多次了。這是軍隊,就分成八個小隊。
這個陣勢大將居中,主要是讓大將有充分的發揮,多用於活捉敵軍的重要人物甚至首領。
“嗚!”巴圖的號角又吹了起來,“咚!咚!”布和的鼓聲如雷一般擂動著。
熊倜知道軍隊作戰都是聽號角和鼓聲,特別是鼓聲。聞鼓出擊,聞金退兵這是軍隊最普通的知識。
熊倜看到巴圖在拚命地擊打著鼓,練武場上四麵各布有一隊正兵,正兵之間再派出四隊機動作戰的奇兵,這就構成了八陣。
隨著巴圖的鼓聲,八陣一會兒散布成八方隊形,一會兒又複而為一,不斷地分合變化著。
“咚!咚!咚!”巴圖的鼓聲更密集了,練武場上八隊士兵很快又分成更小的隊形,一隊又分成更小的八隊,總隊形成組成了六十四陣。
“這有多大的威力呢?”熊倜一邊看著一邊在琢磨。
隨著巴圖的鼓點,練武場上的兵士很快又散開了。熊倜認真地看著,這一次熊倜沒認出來這是什麼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