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希,一個帶著傳奇色彩的名字。
自由攝影師,喜歡逆光拍攝,擅用50mm的標準焦距,技巧性的壓光,每次總是喜歡將攝影主題暗藏在畫麵裏,作品總帶著濃鬱的宋南希風格。大學沒畢業就匆匆結婚,結婚後又滿世界亂跑,等那個白手起家的男人成為了億萬富翁,卻又拋夫棄女堅決地離了婚,最後,埋骨在時政新聞裏常常出現的那片蠻荒戰亂之地。
其實,我一直都是一個感性的人,很多年前因為無意聽說了s大的那麵愛情許願牆,便一意孤行考了這所我並不十分了解的學校。
回憶整個學生時代,最幸運的事,恐怕就是在這個學校裏……遇到了他。
記得第一次和他說話是在一個煙色微醺的夏天。
“同學,能不能幫我拍張照?”我微笑著將相機遞到了那個男生手裏。
“噢,好。”
那個男生略微一怔,之後,便爽快地接過了相機。
他笑起來的樣子還真是……可愛。
後來,這個比我高一屆的男生成了我的男友,先生,以及……前夫。
人人都說他運氣很好,可以讓我這樣的女子下嫁,可是,沒有人知道,其實我在很早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他了。
他總是穿著幹淨的條紋襯衣,利落的短發,笑起來眉眼彎彎的,他不太愛說話,但辯論會上每說出的一句都字帶機鋒。
他的成績很好,據說考進這所學校的時候是那一屆總分最高的。
這一點和我一樣。
圖書管裏偶爾的擦肩而過,他匆匆瞥過的眼神,然後又繼續低頭專注的樣子,這樣的男生,在看似靦腆的外表下有著一種不卑不亢鋒芒暗藏的自信。
在“偶然相遇”第十次以後,我想我是愛上他了。
那一次,我把照相機遞給他,說“同學,能不能幫我拍張照?”。
紅色的牆,綠色的常青藤,白色裙子的我,我對著鏡頭綻放出最美麗的微笑,然後,終於看到了他端著相機有些局促的樣子和微微紅起的耳根。
我在心裏偷偷樂開了花。
他告訴我,他叫曲洋。
我認識蘇心意則是在認識了曲洋之後。他和她,同一屆。
我在蘇心意的眼睛裏看到了和我看曲洋時同樣的一種眼神,隻是蘇心意在見到我之後便小心翼翼收起了那種眼神,她的目光溫柔而平靜,甚至還帶著些許祝福。
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有些小小地愧疚。
都說三角形是最穩定的結構,我、曲洋和蘇心意就這樣構成了一個最為奇怪的三角形,蘇心意成了我們倆的摯友,我結婚時的她做我的伴娘。
她說,“南希,你一定要幸福,這樣他也就幸福了。”
心照不宣的話被她第一次說出口,我怔住了,然後點頭,“我一定會!”
可是,我喜歡拍照,喜歡到處遊走,結婚並不是我該停下來的理由,而且,曲洋說他會永遠支持我,隻要我高興。
他說,我高興他便高興了。
這樣的話分明是有些酸澀的,可當時我怎麼就信以為真了呢?如果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想一定不會一次又一次留下你一個人在那兒。
曲洋其實是一個心思有些繞彎彎的人,他總是喜歡用迂回的方式表達他的情緒。比如他會說“南希,我們要個孩子吧。”我說好,可是有了孩子我還是喜歡四處跑,隻是我會多了一份心思,每去一個地方都會給我的小寶貝曲暖準備一份禮物,我以為這也是一種愛的表達。
等到曲暖會說話以後,每次收拾行李,曲洋總是教曲暖如何來留下我,所以,曲暖最早學會的話竟然是——媽媽,不要離開小暖。我看見曲洋偷偷在背後教她來著,我暗笑,這男人真是幼稚得可以。
後來才知道,其實,那時候幼稚的——是我。
每一次我愉快地拖起行李箱,卻從沒有想過要轉身,或許那時哪怕隻要有過一次回頭,就會看到曲洋漸漸落寞暗淡的眼神。
後來,曲洋換了新的花招——蘇心意來家裏的次數越來越多。
蘇心意是一個很賢惠又善良的女子,溫婉又貼心,連曲暖都很是喜歡她,記得有一次,曲暖賭氣說“宋南希,你再走,我就去叫心意阿姨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