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京城走了大概半天的路,侍衛就把君令儀從囚車裏帶了出來。
晚上的時候侍衛選了客棧,讓君令儀住在最好的一間,兩個侍衛在門口看著,連覺都不敢睡。
他們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出現大哥的樣子。
身體抽搐,口吐白沫。
這種景象,實在太可怕了。
君令儀在屋裏坐著,打開窗戶看了看外麵的月亮。
說好了離開也要過得好好的,可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心裏還是會覺得有些癢。
抓心撓肝的感覺。
凡事都害怕習慣,害怕成癮。
更何況是一份相思成癮。
君令儀讓侍衛拿來了一壺酒。
她嗅著酒味,久久沒有喝下去。
看起來她還需要二十一天來習慣沒有秦止和慕煙的存在。
她最擅長逃跑,用逃跑來保住自己的命,保住每一個人的安全。
可人生除了性命,原來還有別的東西需要憂愁。
兩個人相互喜歡卻不能在一起的感覺,不太舒服。
君令儀正想著,一個人從窗戶跳了進來。
她懶懶瞧著,並不甚在意。
跳進來的白翹翹卻有點不樂意了。
白翹翹道:“我這麼辛苦地翻窗戶進來,你不應該熱烈歡迎我一下嗎?”
“今天的事情謝謝了。”
君令儀開口,白翹翹撇了撇嘴,道:“我看你在京城和王府裏學了不少的官腔,都不如以前好玩了,真懷念當初在北疆一起吹牛的日子,你這樣淒淒慘慘戚戚,真像個怨婦。”
君令儀的嘴角揚起,道:“你我的對話中再提到一次‘怨婦’,我就派人去調查‘旺財’的身份。”
“君令儀!”
“誒,我也覺得我的名字很好聽。”
“……”
白恰巧著實低估了君令儀。
君令儀在王府和京城的日子確實學了不少的官腔,可是她也從秦止的身上把毒舌和腹黑學了過來。
白翹翹能說得過燕寧和陸維琛,卻說不過君令儀。
白翹翹哼了一聲,拽著椅子坐下,道:“本仙女辛辛苦苦在外忙碌,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君令儀給白翹翹倒了一杯酒推過去,道:“事情進展的如何?”
白翹翹看著桌邊的酒舔了舔唇瓣。
看在君令儀認錯態度如此誠懇的份上,她就暫時饒過她了。
白翹翹把酒杯裏的酒幹了,開口道:“燕寧已經安頓好了,煙槍果然在路上埋伏著,也被我消除了,你隻要安安心心地前往南疆就好。”
“嗯。”
君令儀應聲,白翹翹又抬眸看了看君令儀,道:“你真的準備去南疆待五年?”
君令儀頷首道:“就算去了南疆為軍奴,我也不會吃虧。”
白翹翹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吃虧,可是你去了那兒,就徹底沒有機會見到……”
“我知道,你說的對,與其糾結在鵲橋相會什麼時候能夠終止,不如用自己來結束結束荒誕的夢境,至少以後回憶起來的時候,這場夢還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