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道:“夜深了,該睡覺了。”
他站起來,身子擋在君令儀的麵前。
蝕血劍握在手中。
他看著薑旭堯,又重新化身地獄的魔鬼,人間的劊子手。
薑旭堯的目光也落在秦止的身上。
他歎了口氣,挑眉道:“秦止,我隻有一人,你帶著這麼多人來和我打架,有意思嗎?”
秦止道:“我一人足矣。”
蝕血劍和無常劍,是時候再打一架了。
彌漫交錯的殺氣惹得冷風拂過。
草兒低頭,這陣風,真冷。
秦止整裝待發,做好了和薑旭堯拚一把的準備。
可薑旭堯的無常劍卻久久沒有抬起。
他道:“算了,之前你當過一次我的手下敗將,我還希望能夠留著這份美好的回憶,出去和人吹一吹,你若是贏了我,我便沒有這麼大的麵子了,有人要君十三的首級,可他也說過,如果你來了,我就可以不用這麼做了。”
他的嘴角劃過一抹苦笑。
眼眸抬起,看著秦止,用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開口道:“我很高興,你來了。”
說罷,薑旭堯轉身就走,最終還是做了那個逃兵。
秦止怔住半晌,抬眸瞧著薑旭堯離開的方向,眉頭漸漸擰緊。
沐風堂的人想追,卻被君令儀攔了下來。
君令儀從地上撿了一塊兒石子。
石子向前滾了兩步,走過剛才薑旭堯走過的地方。
機關觸動,看似平靜的草地之上也有亂箭射出。
君令儀搖搖頭,她的技術,果然被虛空子全都學了過去。
機關破除,薑旭堯卻早已經跑的沒了影子。
地上的燕寧奄奄一息,君令儀道:“王爺,把他送回去吧,還有一口氣兒。”
秦止應聲,讓人將燕寧扶上馬。
……
平西王府。
郎中在屋內忙活了許久。
君令儀在屋外焦急的等待著。
她的手掌攥著自己的衣角,心撲通撲通地跳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的耳邊一遍遍回蕩著燕寧和她說的話。
燕寧說,他沒有岔路口可以選,隻能被所有人拋棄。
燕寧說,他恨她,特別恨她。
傻燕寧,既然如此恨她,為何要救她呢?
為何要拚死守住她的性命呢?
她早就告訴了燕寧不要自作主張,為什麼永遠都這麼得不聽話呢?
刺穿胸口的那一劍,好疼啊。
渾渾噩噩的感覺,君令儀揪著自己的頭發,覺得自己的心也像是這樣被揪在一起。
秦止在旁邊守著她,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他想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就在君令儀無助的焦慮之中,郎中總算從屋內走了出來。
君令儀問道:“如何?”
郎中低下頭,表情有些不對。
君令儀的心在那一刻沉入了穀底。
她怔怔看著郎中,隻覺得自己是從水裏被撈上來的魚,張大了嘴巴,卻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郎中道:“屋內公子的血已經止住了,暫時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聞言,君令儀總算鬆了一口氣。
要怪就怪郎中的表情實在嚇人。
郎中頓了頓,又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