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女色,沉迷至此?
他曾經的玩笑話,怎一步步變為事實。
本是戰功赫赫的英雄,為何就這樣醉倒在溫柔鄉英雄塚?
陸維琛的話語激動了。
可秦止的態度卻依舊淡然。
他的頭抬起,目光和陸維琛的撞在一起,開口道:“因為我相信,她不會。”
輕悠悠飄出了的幾個字。
秦止站起來轉身離去。
他走到門前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道:“燕寧和‘鬼孤煞’,繼續查。”
說罷,秦止邁開步子,離開了子規閣。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子規閣已經不是秦止休息的地方了。
陸維琛還站在原地。
他的頭垂下,還能看見桌上的那份星圖。
其實說實話,這份星圖裏敘述的內容沒有陸維琛說的那麼可怕。
最可怕的,是陸維琛查到的屬於那個組織的消息。
這是一個令他驚歎的組織,層層相互,步步為營,至少有十年的經驗。
組織裏有很多厲害的人。
如果陸維琛沒有猜錯的話。
“鬼孤煞”負責殺人和通知消息。
燕寧負責提供銀子。
至於君令儀到底是做什麼的?
陸維琛左思右想,隻想出了一個美人計。
他在陸府坐了很久,細讀著那份資料上的每一個字,想著君令儀之前和秦止指尖的相處。
他隻能想出“欲擒故縱”四個字。
糾結了許久,如今看著秦止的態度,陸維琛忽是有些愣住了。
都說美人溫柔鄉是英雄塚,可是,若那美人值得呢?
如果,君令儀真的不是燕國的人?
她曾經的裝瘋賣傻,嬉笑打罵,每一段和秦止在一起的日子都變得那樣的溫馨,那樣的灑滿了狗糧。
陸維琛越想也越覺得難以相信,君令儀會是燕國的細作。
可是……誰知道呢……
想來,他也曾如此的相信過一個人,也曾在這樣的相信中被那個人騙走了所有的一切。
燭光漸暗,杜宇走了進來,垂首道:“陸大人,天色不早,子規閣也該滅燈了。”
話音落,陸維琛方回過神來。
他應了一聲,將星圖收入懷中,隨著杜宇一起向門外走去。
他能做的就隻有這些了。
其實他也希望老五和花骨朵能好好的……
隻要花骨朵真的好好的……
……
秦止離開了子規閣,便又向著孟宇軒的方向走去。
今年的天氣確實有些異常。
秦止和陸維琛說話的時候,外麵又下了一場小雪。
此刻地上白茫茫一片,月光灑下,雪地反著光亮。
秦止的步子沒有來的時候那麼快了。
耳邊一遍遍回蕩著陸維琛的話。
他好像又響起年幼的時候母妃抱著他躲過的那些落雪的夜晚。
他的衣裳單薄,隻能蜷縮在母妃的懷裏瑟瑟發抖。
母妃說,這世上的男人,最難做的是君王,最要等的是君王的女人,為了江山,為了百姓,君王隻能拋棄女人,一個人孤軍奮戰。作為君王的女子,早就已經做好了為了江山和百姓犧牲的準備,作為君王的女子,早就做好了遠離繁華食不果腹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