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已經過了很久了。
一直安不下心來。
感覺那裏麵還有很多很多的故事,我卻不知該從何下手。
想回家了。
娘家,宰相府。
有一次曾經衝動著到了宰相府的門口,卻在那裏躊躇不前。
老實說,我怕得很。
我該以何種麵目去見爹呢?
恐怕我見了他仍舊隻能像以前那樣的疏離吧。
我跟爹的關係尷尬了太久,怎麼可能就因為一件事忽然就好了?
思來想去,我還是選擇了老老實實地呆在王府,那也不去。
算是給自己一點時間去接受那個事實,去接受娘不為我知的另一麵,去接受多年前的那一段曆史。
現在還有些難,但不論怎樣還是會過去的。
我躺在床上如是想著。
現在已經快天亮了,可我仍絲毫沒有睡意。
自從上次回來之後,我的整個作息時間就顛倒了。
我成了一個完完全全晝伏夜出的人。
常常自嘲地想著,是不是我心中的曆史顛倒了我的生活也就顛倒了,還是整個世界本來就是沒有顛倒與否的?
然後仔細想想也對。
這個世界啊,這樣看似乎是正的,那樣看也似乎是正的。
正與倒竟然也像善與惡一般,沒有絕對的標準。
人是萬物,眾生萬象,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作假時假亦真,假作真時真亦假。
看似可笑的緊,卻無人參透。
不僅人不能,佛亦不能。
猶如咬著尾巴的蛇,何為頭,何為尾?
一段曾經顛倒的曆史,在某天被人挖掘出來的時候,卻反而不知該如何去看待了。
誠然,我看不透,分辨不清到底誰對誰錯,分辨不清我該去同情誰,又該憎恨誰。
身在局裏,哪能有旁觀者清的境界?!
所以我才迷茫,我才無措。所以我現在選擇了暫時的逃避。
也許這很蠢,但傻傻的我隻能想出這個辦法。
能躲一天是一天。
容王府竟然會有一天成為我的避難所。
這命途阿,可真是說不清。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我迎來了又一個早晨。
然後,伴隨著早期的鳥鳴,終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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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這般,雖有滿腹的心事,還是一直在王府裏躲著。
沒人來打擾我,我也不去打擾別人。
唯一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小米的行蹤。
她能跑哪去呢?
找她不著,就幹脆等著吧。
但是即便小米能在我身邊,又能改變什麼?
我現在所麵對的東西就好比一條條纏繞在一起的麻繩。
根本找不到哪才是解開這些結的開端。
不過方向還是大致知道一些。
該去的地方基本上有三個:皇宮、冷府、醉翁亭。
難的是該從哪下手,該從誰開始。
有時候,我也會感覺很奇怪,明明現在都選擇了在王府裏躲著,心裏還是放不下要去將以前的曆史探究出來。不由自主地想要親自去揭開它的麵紗。
下一步棋,你叫我怎麼走下去?
我手上拿著書,卻一個字都看不下去,任自己神遊下去。
“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我半夢半醒的答著,轉過身來,“小米?!”
女孩現在又重新站在了我的麵前,依舊帶著一身陽光。
“衣姐姐,好久不見咯!”小米春光燦爛的笑著。
我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小米。突然有種將所有的煩惱都向她傾訴的衝動。
可是我卻什麼都沒說,隻是向她溫柔的說道,“嗯,好久不見了,真怪想你的。”
小米聽著很是興奮,過來拉著我的手,拚命的搖著,“是麼,是麼,我也很想衣姐姐呀!都快想死我了。。”
“好了,好了,不是見著我了嗎?”我被她搖得有些受不住。
小米像塊糖一樣粘在了我的身上,“怎麼辦,我好想好想衣姐姐阿,現在見著了也還是很想的說。”
我有些好笑的看著她,半無奈的說道:“你想怎樣?”
小米立馬換上了一副甜到膩的笑臉,仿佛剛才的抱怨不存在過一般,“那個,今天晚上能不能讓我跟衣姐姐睡啊?”
“好。”
小米突然抬起頭看向我,“答應得這麼爽快?”
“不是你說要跟我睡嗎?就一晚上,又不是什麼大事。”這小妮子的腦袋裏到底裝著什麼?
聽罷,小米又粘了過來,“嘻嘻,我還以為那什麼嘛。”
“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