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暗,風雅園燈火輝映。
“水兒,你在想什麼?”
水兒,這是母親才會喚我的名字,聖界其他的人都喚我作仙兒。隻因池山叔叔總喚我桃仙兒,又因我的種桃之術深得池山叔叔的真傳,故聖界中人將我的聖號封為桃仙兒,一些比較親近的人都喚我作仙兒。籬破便是這樣喚我的。
“少爺,我沒事。”
“不是說過了不許再叫少爺,你要叫我宇!”石瑱宇惱怒地斥道。
“宇……”
他滿意地將唇勾起一條弧度,隨後看向坐於上位的石廣德。
我撇過頭看向坐在我左側較遠處的石璘玉,他和顏清汐正在笑著說謝什麼,心中針紮似的難受。
“你在看璘玉嗎?”一個微含憤怒的聲音傳入我的右耳。
我轉過頭正好對上那張俊美無比卻陰森冰冷的臉,突然回想起許多年前的那次盛會。
……
“仙兒,為什麼你一直看著寒冰?仙兒,你看我吧,我好看!”
“你是好看,可我還是喜歡看寒冰。”
……
我一直凝視著石瑱宇,沒有回答他的問話。
“難道我沒有石璘玉好看?你寧願看他也不看我?”
我的瞳孔怔了怔,疑惑我是不是聽錯了?石瑱宇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按照他的品性是不會直接流露出他在爭風吃醋。籬破曾經對我說過類似的話,隻是當時的我眼裏隻有寒冰,一直忽略他的感受,從來不知道原來他對我早已產生了情愫。而他總是默默承受著我對他的忽視。石瑱宇較之籬破,一個冰冷非常,一個柔情似水,簡直是兩個極端。
“以後,我隻看你。”我欠了他太多,該是償還的時候了。
他似乎滿意極了,露出小孩般的笑容。那是我曾經在籬破臉上看見過的笑容。不自覺的,眼眶濕潤起來,連忙低下頭,怕被他看見。直到秋末的風將我的眼淚吹拭去後,才抬起頭來看著他,這時他的臉變成了石瑱宇應有的嚴肅的臉。
他伸出左手,撫順著我的發,過了好久才開口問道:
“怎麼不將發綰上?”
還沒等我答話,他便從袖間取出一隻翡翠玉簪,右手撩起我的頭發,扭轉了幾下後,左手將玉簪插入我的發中。
我抬起右手摸上我的發,原來他給我綰了一個發髻,我衝他幸福地一笑。
不知何時,顏清汐竟在宴會中央的空地上飛舞了起來,婀娜玲瓏的身段舞出了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輕盈的舞步在上下自由地舒展。眾人拍手叫絕。
我看向宇,見他臉上沒多大表情,竟安心了不少,唇邊揚起,卻被他發覺,我心虛地低下了頭。
“你是在擔心我會被她迷惑?”
我十分懊惱,籬破從來不會這麼直接地說出口,他總是把心事藏得好好的。在性格上,他們一點也不像。
舞畢,顏清汐嬌羞地走到石璘玉身邊,與他相視一笑。
既然已決定全心全意地愛籬破,既然寒冰已找到了今世之所愛,我又何必在苦惱呢?
“肖姑娘,是否賞臉也為我們舞一段?”謝黛瑛輕聲道。
舞?我不會。因為這是個費勁的活兒,所以我選擇了琴,它可以讓我的心歸於平靜與安寧。謝黛瑛或許是想讓我出醜,畢竟我真的不會跳舞。而姐姐在舞技方麵是非常有造詣的。姐姐,她現在是否安好?她助我逃出聖界,按照歐陽的脾性,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