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塵揚起,幾十餘人策馬駛過。忽有一人猛地一拉馬繩,向青草茂長處望了望。前麵的人感覺有異動,急忙停下馬。領頭一紅衣男子轉過身來:
“發生什麼事了?”隻聽得他的聲音尤為清亮,帶著勃勃的少年英氣。
“回稟少主,後方密草處似是有一個人。”瓦爾勒不緊不慢地說道。
一群人趕到草堆處看個究竟。一個散發的白衣女子躺在草地上,身體痛苦的抽搐著。她滿身的傷將白衣染得血紅,紅得惹眼。盡管她此刻如此虛弱,確仍有著清素淡雅的氣質。
瓦爾勒輕輕地將白衣女子抱起。她柔順的頭發垂下,露出一張白皙的臉。那是一張清新脫俗的臉,絕世的容顏。那女子緩緩睜開了眼,她的明眸猶如一汪清泉,清晰可見,卻又遙不可及。她朝著紅衣男子看了看,眼神變得舒緩下來,慢慢地閉上了眼。
“快將她帶回石家。”紅衣男子仿佛心中被刺了一下。
於是一群人駕著馬匹,日夜兼程地趕回石家。
元林街上,人來人往,一派和樂景象,忽然有一群人騎著馬往這裏趕來。
“快讓開,快讓開……”伊朗瑪駕著馬喊著。
“這誰呀這?沒看見這兒有這麼人嗎?”穿著一身破爛的茅言武叫喊道。
“鄉下來的就是不知道,這是石大將軍的義子。”旁邊一個賣瓷器的小販說道。
“石廣德的義子……哼,我還以為誰呢!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這鄉下佬,可真不怕死。他可是大召國的王子……嘿!這下你可怕了吧!”
“切!”茅言武不聽,扭頭就走。
“娘啊,那輛馬車裏麵好像躺著個姐姐!”一個小女孩拉著母親的衣袖問。
“別胡說。”婦人慌張地將女孩拉到一旁。
“馭……”石璘玉下了馬,走進馬車,雙臂抱起車內的肖芷水。她那輕若遊絲的氣息,使得他心中一陣酸疼。隨即他快步地往綠園趕去。進了綠園,他輕柔地將她抱到床上。
“大夫還沒來嗎?”石璘玉焦急地問。
“正趕來呢,瓦爾勒去請了。”伊朗瑪眼瞼下垂,像是閉著眼睛一般。
“來了來了,大夫來了……”瓦爾勒從門外跑了進來。
一位七旬老者,捋了捋胡子,將藥箱置於桌上,搖搖晃晃地走近床前,看了看床上的女子,眼中一怔,
“怎麼傷得這麼重,估計是救不了。”
“老先生,她能否……”石璘玉的眼中出現了淚絲。他自是看得出來她的傷勢極其嚴重,恐怕命不久矣,卻不肯放過一絲希望。
老者把了把脈,歎了一口氣……又歎了一口氣,“哎……真是可惜!她……活不成了。”說完,老者背起藥箱,揮袖而去。
“瓦爾勒,你請的可是什麼人呐!”伊朗瑪話中帶刺地問。
“他可是鎮上有名的大夫。人稱‘活神仙’!”瓦爾勒瞪了伊朗瑪一眼。
“名醫……我看是庸醫吧,還‘活神仙’!”
“別吵了,快去多找些大夫來。實在不行,叫胡先生來一趟。”石璘玉惱怒地盯著他倆。
“是。”瓦爾勒與伊朗瑪同時應聲出去了。
“少主,萬萬不可。”汗甘古拉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我國剛剛才與蘭周國打完仗,胡八刀又是軍中的醫師,擔當重任,怎可叫他為了這麼一個不知來曆的女子而置軍中上下的傷兵於不顧?”
“營中不是有很多醫徒嗎?醫師不在,正好給他們一個機會展示自己的醫術,這是好事!再說……這女子……也不是不相幹的人,她曾經……救過我的命……”
“可是......”
“不必說了,我已經決定了!”
這天晚上,宜宣殿和明心閣都亮著燈。先看宜宣殿。
“大公主,你勸勸少主吧!”汗甘古拉對謝黛瑛說。
“哎,璘玉不像是這樣不懂事的人。”
“那女子……好像是七年前的……顏清汐。”
“顏......清汐?”
“就是七年前,少主出逃那次,失蹤了將近一個月,就是與她在一起。”
“這事我聽你提過。因為她……伊拉爾整個人都變了……可是……她不是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