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令風嫣意料之外的是,這幾個鬧事的不出兩天,就不見蹤影了。找人查探,士兵回報,說是有人在昨夜趁著大家不注意的時候,送來了大量的糧食、衣物。
風嫣覺得奇怪,立刻叫人去探查,回報說,那些賑災物資是朝廷欽犯淩雲的風雲堂捐贈的。
又是淩雲?
風嫣心裏很感激,她明白,是淩雲在暗中助她,免得她在處理水災和瘟疫的時候,還受到暴動的影響。
她的心暖融融的,感激不言而喻。
目前,百姓算是安穩下來了,隻是,疫情還沒有得到有效的控製。
這段時間,風嫣一直在歐陽西陵的阻止下,沒有到隔離區看過那些染上瘟疫的垂死病人,今天,她無論如何都要去一趟,她要看看,這些老百姓究竟患的是一種怎樣的瘟疫,為何病情如此凶險。
歐陽西陵一直怕風嫣染上瘟疫,一直都不讚成她去隔離區。
今天,他阻止不了,隻得讓風嫣臉部蒙上一塊白布,才與她一起走去。
隔離區,實則是一個等死區,因為,所有患上瘟疫的病人,都被抬進來,放在地上,既沒有有效的醫治,也沒有病中應有的侍奉,連喝一口水,也沒有人搭理。
就算不病死,也會被渴死。
風嫣如煙的瞳眸盯著歐陽西陵在看,歐陽西陵知道風嫣責怪他,連忙解釋說:“稟告張大人,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找到有效的治療途徑,包括你從朝廷帶來的十幾個禦醫,也是束手無策的。而且,這個疫病的傳染性很強,凡是與這些病人過於接近或者過多接近,都會患上同樣的病症,所以,沒有人敢進來照料病人。其實,那些剛開始被指派來照料病人的醫官,已經全死光了,就是你前幾天帶來的十幾個禦醫,也已經病倒了八九個,他們,就在前麵那間屋子裏躺著呢!”
風嫣一聽,不禁愣住了,她知道錯怪了歐陽西陵。
她急忙朝前麵的屋子奔去,她要看看,那八九個跟她來的禦醫,情況究竟是怎樣了。
帶他們來的時候,他們都是活蹦亂跳的,可如今,他們都躺在這個人神畏懼的隔離區,那是她風嫣的錯呀,她風嫣回到成都,如何向他們的家人交代呀!
一股哀傷襲來,風嫣易感的神經有點脆弱了,不過,她斂住心神,不想在歐陽西陵麵前失態。
進入屋子,裏麵橫七豎八躺著八九個病人,風嫣走進,認得那些人的麵孔,正是他從成都帶來的禦醫。
風嫣走近一個稍微年輕的禦醫的身邊,蹲下,剛好,那個禦醫感覺到有人進來,睜開無力的雙眸,與風嫣對望。
風嫣立刻關切地問道:“趙禦醫,你感覺好點了嗎?”
這個禦醫姓趙,在禦醫裏麵 算是最年輕一個,來時的路上,還經常與風嫣開玩笑解悶,所以風嫣認得他。
“大人......趙某......還頂得住......大人要......保重......”趙禦醫喘息著,說完,還不住地咳嗽。
“趙禦醫你放心,對付瘟疫的方子很快就要研製出來了,你安心在這裏養病吧!”風嫣柔聲安慰著,她哄著他,病人的意誌最重要,如果連生的意誌都喪失,那他會死得更快。
“謝謝......大人關......心......”趙禦醫感激地點了點頭。
待趙禦醫重新閉上已經混黃的瞳眸後,風嫣仔細地觀察他的臉龐:臉色蒼白,嘴唇青黑,眉毛掉落,變得稀疏,瞳眸混黃......
莫非......
風嫣想起了前年在與仇池國作戰的時候,仇池人用瘟疫來對付他父親風翟的軍隊,當時,風嫣也染上那瘟疫,情況與現在的情形十分相似,後來,父親找來一個雲遊四海的頭陀,開了一服藥給風嫣服下,風嫣很快複原。
風翟就按照那個頭陀開的方子煮給官兵喝,士兵的役症果然慢慢好轉。
難道,南廣郡的老百姓也是患上這種瘟疫?
風嫣決定試一試!
嚐試未果,最多死了幾個試驗者,如果不嚐試,死的是整個南廣郡的百姓,也包括自己!
於是,她立刻轉身,走出屋子,立命令手下,按照她寫的方子,熬一些藥來。
藥很快熬好,風嫣端進那幫禦醫躺著的屋子,把那個趙禦醫扶起,用勺子把湯藥喂給他喝。
趙禦醫喝過湯藥後,風嫣把他放好,幫她掖好被子,然後,叮囑手下看好他,特別要看看他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