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一聽,大大鬆了一口氣:好了,不會問自己了,有人做替死鬼了!
他們眸光都齊刷刷地投向風嫣,想聽聽這個新翰林能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風嫣一臉泰然,走上幾步回奏:“皇上,臣願意一抒拙見!”
“好,朕願聞其詳!”武帝龍顏大悅。
旁邊的李期冷眸靜看,如果觀察細微,可以看到一絲隱憂掠過他的眼波。
太子李班,捕捉到了李期的細微變化,他溫暖的瞳眸注視著風嫣,他相信風嫣的才能,所以,對她即將給出的答案,有充分的信任。
“臣認為,既然匪患不能用武力征服,那就用懷柔政策。”風嫣說的很堅定。
“不,想我大成兵強馬壯,難道還怕一個賊人不成?”劉顯第一個反對,旁邊的工部尚書張欣也附和,顯然,兩人是同穿一條褲襠的,同聲同氣。
“李愛卿,別急,讓張翰林說完再斟酌也不遲!”武帝開腔,讓風嫣繼續說下去。
風嫣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道:“兵法雲:攻心為上,攻城為下。隻要降伏了人心,匪患自然迎刃而解。”
“何解?”武帝眸子閃亮,他終於還是覺得沒有問錯人,這個張楓,看來還是懂點謀略的。
“皇上,”風嫣正色道:“楊天之所以逆反,是因為江陽郡的郡守李肯實則是個貪官,他在江陽郡魚肉百姓草菅人命,才激起楊天等人的義憤而揭竿起義。朝廷一直對李肯的惡行沒有察覺,更沒有嚴懲,對於這個黎民百姓人人得以誅之的郡守,朝廷並沒有處置,聽聞,前年他因為草菅人命被百姓上成都告禦狀,吏部查實後隻是象征性地罰去李肯的官餉......”
“咳咳,嗯,臣要澄清,”下麵的吏部尚書陳東沉不住氣了,他見風嫣這把火燒到自己頭上,不得不為自己辯解,“皇上,前年李肯所謂的‘草菅人命’隻是一幫刁民在誣告,據臣查實,並無此事。罰去李肯的糧餉,是因為他管轄不力。”他說完,眼角的餘光瞥了風嫣一下,恨意不易察覺。
“陳愛卿,真的查實了嗎?”武帝不禁有所懷疑,眸光威嚴無限。
陳東因為有點緊張,唇輕微抖了抖。
“皇上,陳尚書自己並沒有真的參與此案的調查,親自調查的,是他的下屬,其實,陳尚書,也是受蒙蔽的。”風嫣不緊不慢地稟告,她言辭懇切,神色肅穆,連剛才對她有意見的陳尚書,也不覺感激地向她點了一下頭,暗自思討:剛才誤會了張楓國士了!看來,此人並不是針對自己的。
其實,陳東是否被蒙蔽,他自己很清楚,他前幾年暗地裏收受了李肯幾十萬兩銀子賄賂,才閉著眼睛給他個輕判,剛才風嫣說他對李肯的懲罰過輕,其實他心裏在發毛,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張翰林,對李肯與他之間的勾當,究竟知道多少?
李肯的事情,當初老父風翟在生的時候,曾對她提起過,所以,風嫣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不是個愚蠢之人,她當然不會隨意給自己在朝堂上樹敵,她也無意跟陳東過不去,就算自己知道李肯事件的真相,她也不會向武帝言明,因為,一旦樹敵,無異於自取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