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營帳,熟悉的軍營,一切,都勾起了風嫣對過往的記憶。
帳外,嘹亮的軍歌響起,豪壯的調子,更是勾起她思念已歿慈父的罪魁禍首。
李期,你等著,終有一天,風嫣會讓你十倍償還我現在的痛。
恨,在內心瘋長;淚,在瞳眸氤氳。
當年,戰地黃花、沙場殺敵、父女同心其利斷金的美好歲月,已經如杳杳黃鶴一去不複返,崢嶸歲月的慷慨悲壯,隻有在夢裏才能再次回味了。
風嫣幽幽地歎息著,內心,一片哀傷。
她靜靜地坐在營帳裏,思緒飄遠,刻骨的痛,隱隱剜著她,讓她尚未愈合的傷口再次撕裂。
掌燈了!
一室的昏黃細碎,風雨飄搖的記憶,隨著朦朧燭火的搖曳,顯得越發的淩亂而苦痛不堪。
再痛,也要仔細思慮謀定而後動!
她站起來,走出營帳,她要熟悉軍營的布局。
月如小鐮勾,清輝散在廣袤的大漠上。
軍營一片肅殺之氣,整齊的營帳林立,士兵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地有序巡邏,金柝聲中,月華靜靜地傾瀉,照在士兵身上的鎧甲上,寒光反射,分外悲壯。
秋寒襲來,風嫣裹了裹披風,內心,更如秋水般冰寒。
秋風勁吹,披風獵獵而響,她披著月華的身影,於風中佇立,纖長的影子投射於草地上,一身的抑鬱,一身的孤寂。
軍紀嚴明、秩序井然,風嫣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李期帶兵的確有一套。
不一會,她把軍營的情況大致了然於心中後,就準備往回走。
忽然,她瞥到一個黑影正向自己的營帳靠近,極速的身法讓她警覺起來。
誰呢?是李期偷偷派來覬覦自己的人嗎?
她迅疾隱蔽在一輛戰車旁邊,侯那個黑影不察覺,就悄然跟上。
黑影身法靈活,如鬼魅般遊走。
不對,這家夥不是來找自己茬的,似乎是要對付成國士兵,他正覬覦著士兵的營帳
黑影一個營帳挨著一個營營帳停留,手在迅速動作著。風嫣因為距離遠,看不清楚,隻有悄悄地緊跟。
當黑影潛到李期的營帳旁時,風嫣不禁竊喜:
這黑衣人是要誣害李期嗎?不用自己動手就可以快意恩仇,這也是賞心樂事呀。不過,她又有點覺得不爽,仇人是借別人的手殺死的,不解恨呀,一邊罵他一邊曆數他罪狀然後再慢慢了結他,這才有快意!
李期現在絕對不能死在刺客手上!
想到這裏,風嫣一個箭步衝出,一躍而起,並大喊一聲:“有刺客!”
曠野中她的聲音宏亮,穿透夜空,如一聲驚雷,炸響於軍營中。
周遭巡邏的士兵都聽到,跟著,一陣急促而紛亂的腳步聲奔來,有人大喊:“刺客在哪裏?”
黑衣人身子不由一顫,想不到自己居然這麼快就被發現,他也驚詫異常,別過臉來察看動靜。月光下,他的瞳眸陰冷,閃著嗜血的光芒。
風嫣分明看到,他貌似是窺探營帳裏的秘密,實際上他是通過一根管子,用嘴把毒藥吹進營帳裏了。因為受到驚嚇,他手一顫,管子就掉在草地上,裏麵殘留的煙霧徐徐噴出,在清冷的月光下好像一條毒蛇,蜿蜒著向上升騰,令人心驚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