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籠罩著紙醉金迷的繁饒城市。他笑她哭,無人知曉。
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了,何婉芝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呆坐在這等他。精神衰弱已經讓她飽受摧殘再加上近來的疑神疑鬼,已近乎讓她崩潰。她需要他,她這樣告訴自己。
何婉芝顫抖著雙手按向電話號碼,是這個電話嗎?不是的以前打這個電話號碼被罵。那麼是這個嗎?好像也不是,那麼是這個嗎?好像是的又好像不是。對了,我將號碼記在手心了。她蔓延開笑臉,小心翼翼的打開手掌,雖然字跡模糊但還好能辨得出。
我要跟他好好說,說我想他。“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sorry……”長長的電話線從沙發垂落,何婉芝雙眼空洞。他在哪?為什麼關機了?為什麼不接電話?建斌,你不愛我了嗎?為什麼?
她蜷縮在沙發的角落將自己隱於黑暗的角落。披散的長發覆蓋臉上,細長的手指無意識在沙發上抓動,發出刺耳的聲音。
‘他不要你了,你別忘了你是什麼人,他可以和你共患難,卻不可以和你同富貴啊!’
“你在哪?你出來!你……你胡說……建斌他隻會愛我一個,他不會嫌棄我的……不會的……”,何婉芝開始急躁的在房間踱步,她將床上的枕頭扔到地上,想了想又把枕頭撿起抱在懷裏緩緩坐到地上。漆黑的房間裏她看不到自己瘋狂的一張臉,看不到醜陋也看不到光明。
建斌……建斌……
“呼,呼”的風聲愈發的大了,黑暗中窗簾如同展翅的禿鷲一下一下的拍打著風沙。她很害怕,可是她又想上前看看。有什麼掉到她的臉上,她赤著腳一步一步走到陽台,轟轟的雷聲奏然響起,突來的大雨令她渾身都濕透了。雨水順著她的發落下,她呆呆的站在雨幕中任由風吹雨打。
何婉芝覺得風吹雨打總比暗夜伶仃要來的好。
大雨中一輛黑色的轎車快速開進複式別墅,來人匆匆打開車門撐起雨傘往別墅走去。雷聲轟隆,閃電將暗夜撕裂,大風狂作將他的雨傘吹落,雨水瞬間就將他淋濕了。他衝忙間抹了一把臉,電光再次閃現,暗夜中女人正站在陽台上淋雨,這一看差點讓他嚇破了魂,女人竟然慢慢地坐在了陽台護欄上!他再也顧不得其他了!他顫抖的打開了門,一遍遍地希望時間再慢點,好讓他有足夠的時間跑到她的身邊。屋內一片黑暗,他顧不上開燈踉踉蹌蹌地奔上房間的陽台,由於太黑他還摔了一跤,他爬起來繼續往樓上奔去。他很害怕聽到砰的一聲也無法想象陽台沒有她的身影。
‘婉芝……婉芝……你等等我,我很快就來!’李建斌一遍遍地默念。快了!快了!我很快就來了!
李建斌感到全身的力氣好像都用完了,他擦了擦額前的水顫抖雙手慢慢地打開房門。黑暗還是一片黑暗,空無一人隻有落地窗簾在狂風暴雨中啪啪作響。他不敢走向陽台更不敢開燈照亮四周。他的腿發抖發軟,他一下子跪到地上。濕透的身子在暗夜中瑟瑟發抖,溫熱的淚水溢滿眼底悄然滑落。
“婉芝……婉芝……”李建斌低聲喚著她。啪嗒啪嗒的腳步聲自他身後傳來,他感到溫熱的體溫和律動的氣息。細細的呼吸聲縈繞在他的耳邊,鼻子裏全是她清新的味道。原來,她還在。李建斌總算安下心來,出了一身冷汗,力氣也回來了。
何婉芝慢慢地靠在李建斌的背上,蒼白的雙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他的背,嘴裏還輕聲呢喃讓他別怕。李建斌仿佛一下子從臆想中清醒過來般,他轉過身來緊緊地抱著她,下意識的親吻著她的臉頰。何婉芝被他的胡渣紮得麻麻的咯咯直笑,他這才感到些許真實而不再虛無。他害怕再次失去她。
李建斌打開燈,房裏遍地水跡,電話線垂到地上難怪他剛才一直打不通。他是想問她為什麼情緒突然變化那麼大,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可是看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瞄著他,他就舍不得責備她了。他待情緒穩定下來後向她張開懷抱,很快的她就撲了過來跳到他的懷裏頭抵在他的肩膀處。沾濕的長發鋪在他的胸前,絲絲沁涼直達肌理讓他雞皮疙瘩都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