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成十九年,初春。玉京城早早的脫離冬日的慵懶冷寂重新變得欣欣向榮。
街上車水馬龍,人頭攢動。
“王爺,您真的要去嗎?如果被老爺知道下個月您可別想下床。”街道中央一個身著寶藍小衫的童子輕聲詢問身旁少年。
“出都出來了,哪來這麼多廢話,聽說花滿樓新增了一位國色天香,今天以文會友,本王怎能不見佳人,不爭做第一位入幕之賓呢?”回答之人,一身白袍,麵貌精致無暇,一對劍眉斜插入鬢,眼若星辰般閃耀,令人不敢逼視。周身自顯現出一股華貴之氣。
“可是,王爺啊,上次您醉於花滿樓樓延誤了進宮麵聖的時刻老爺已經將你禁足一個月,如今時辰未到,你擅自出門,並且去得還是那煙花之地,再被抓到可不是禁足的處分啊。”一旁的小童苦口婆心的勸道。
少年輕搖手中折扇笑道,“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況且,父親他在宮中不會知曉,本王可隻帶了你一人。若是王爺知道了,哼。”威脅之情已溢於言表。
一旁的小童苦著一張臉,認命的跟著自家王爺像玉京城最大的煙柳巷走去。
花滿樓,玉京城最大的風月場,也是玉京男人們的銷金窟,溫柔鄉。這裏的女子不同於其他地方的庸脂俗粉,個個花容月貌,獨具特色,成日流連於花滿樓的達官貴人們不在少數。
樓內,夏淩宇隨意坐在大堂的紫檀木椅上,俊美的容顏引得周圍人頻頻側目。“哎呀,這不是風流公子夏淩宇夏小王爺嘛,多日不見,在不來,花媽媽可以為小王爺忘記我們這的姑娘們了呢。”一位身著花色錦緞的美貌女人笑著調笑道。
微微抬首,看著對著自己搖曳而來女人夏淩宇邪氣一笑道:“本王就算忘記了花滿樓的各位姐姐也是忘不了花媽媽啊。”“這些日子不見,小王爺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不枉費花媽媽每次都把最好的姑娘留給你。”“倒是謝謝花媽媽了。”夏淩宇勾了勾嘴角,語氣聽不出幾分真假。
“近日,聽聞,花媽媽這裏多了一位美貌姐姐,有人為其一擲千金也不能博得美人芳心,不知是哪位姐姐。”夏傾宇饒有興趣的問道。
花媽媽嫵媚一笑,“王爺是說雲想依雲姑娘呢,前些日子尋親不著沒了盤纏便來了我這,也是一位奇女子,長相自然不必多說,前幾日張大富張掌櫃擲千金為她贖身也是不依,言自己要等的是一位懂她知她的良人。”
“雲想衣裳花想容,倒是一位有趣的女子。”夏小王爺眼中眸光微閃,伸手從衣襟中抽出一張銀票遞給花媽媽,“多謝花媽媽告知了。”
“哪的話,這都是應該的。”嘴上雖這麼說著女人接銀票的手也是不慢。誰都知道夏淩宇小王爺出手闊綽,也不在乎這點錢。打賞那是常有的事。
待得和花媽媽閑聊時刻,樓間忽然想起了一陣優雅的琴聲,這琴聲猶若清泉流水般令人耳目一新,細細品來又能感受其中的清冷高傲,琴音響起時,原本喧嘩的大廳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目光聚集在台上低頭轉軸撥弦的清麗女子,饒是閱過美女無數的夏小王爺眼底也止不住的湧現一抹驚豔。
女子看似二八芳齡,晶瑩如玉的臉頰隱隱嘁著一抹孤傲,低著頭輕聲唱到,
夢隨風萬裏幾度紅塵來去
人麵桃花長相憶
又是一年春華成秋碧
莫歎明月笑多情
愛早已難盡你的眼眸如星
回首是瀟瀟暮雨
天涯盡頭看流光飛去
不問何處是歸期
今世情緣不負相思意
等待繁花能開滿天際
隻願共你一生不忘記
莫回首笑對萬千風景
聲音輕柔如水,略帶一絲暗啞,又如空穀幽蘭酥軟人心,一曲完畢,眾人皆醉,台上佳人輕啟朱唇道,“妾身有一個故事想講給大家聽,很久以前有一書生,進京趕考。一日路途勞累,正巧道旁有個小小的茶亭,書生就去歇腳,賣場的女子容貌清麗,一怒一笑間全是嫵媚的顏容。書生喜歡上了她,刻骨徹心的。姑娘隻是淡淡的笑了,說了個上聯,讓書生去對:氷(古代的”冰“)冷酒,一點水,兩點水,三點水,酒冷心暖。
書生想了很久,但終於沒能對出來。偏偏他又是個很固執的人,相思成疾,纏綿病榻,過了些時日,便過世了。來年的清明,那女子提了個小籃子去書生的墓上。淚眼婆娑裏她忽然呆住了,那墳頭上竟開滿了美麗的丁香。心知書生已經對出了下聯,於是那女子就哭了,從此,青燈黃史,了此殘生。”
故事完了眾人皆感動於書生對女子的情意久不能回味,又聽見佳人繼續道,“想衣雖身處紅塵,然也願求得一真心待我的良人,諸位請猜,書生給那女子的答複是什麼,知曉下聯的人必定是至情至性,也是想衣初次的入幕之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