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森態度隨性，顧亦辰知道穆森總不會是來詢問自己的意見的。
顧亦辰拿出一支煙夾在手裏：“好好對她吧，”顧亦辰把煙點燃，“我們誰都沒有對得起她。”
顧亦辰的話語焉不詳，深沉的眼神隱沒在黑暗裏。
穆森轉頭看向顧亦辰，驀地想起不久前蘇芷凝的那番話。
穆森挑起了眉毛：“你連見她一麵都不敢了，知道她現在過得有多難嗎？”
顧亦辰不難想象那副場麵，蘇芷凝有沒能了結的心事。
顧亦辰把煙盒遞給穆森，穆森接住後拿了一支，自顧自從顧亦辰的手裏拿走打火機。
顧亦辰朝穆森睨眼，沒說什麼，穆森手裏的香煙很快在黑夜中被點燃了。
“不出意外，以後，沒什麼事我不會回來了。”穆森深吸一口，香煙的味道混雜著冰冷的空氣鑽入肺腑。
顧亦辰勾下唇：“你就算聽到了什麼也別回來。”
“你怕我再壞了你的好事？”穆森不禁看他眼。
顧亦辰吸一口煙，把煙蒂在旁邊按滅：“我沒你想象的那麼沒把握。”
他胸有成竹，穆森聽出來了，顧亦辰現在根本沒把穆森的威脅放在眼裏，因為他知道穆森也再做不了什麼。
穆森吐出的煙圈散開，他抬頭看向樓上依舊亮著的燈，他再也沒有機會靠近喬思沫了，即便是麵對麵站著，也不會再對她有任何在乎的表現，他唯一真愛過的女人，他再也不能愛。
還沒有開始，好像一輩子就已經結束了。
怎麼偏偏就落到了他的頭上？
穆森收起視線，嘴角抹開漫不經心的弧度：“你如果不是仗著她愛你，也不敢在我麵前這麼囂張，可我有件事想告訴你，她當時可是對我主動求婚的。”
穆森的唇間輕描淡寫吐出這句話，在安靜的夜色下尤其刺耳，穆森轉頭去看顧亦辰的反應。
顧亦辰的眼底很深：“她對你，是感恩，不是愛。”
顧亦辰十分理智。
“你真煩啊。”穆森打斷顧亦辰的話。
顧亦辰聽出穆森的無奈，求而不得，是人生至苦。穆森不知道要帶著這個苦過多少年，熬到有一天把喬思沫這個名字從心裏徹底忘記，或者他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想盡了一切辦法，始終沒辦法忘記喬思沫這個女人。
這是注定的，穆森也注定了要讓蘇芷凝留在身邊，看著這張和喬思沫像極了的臉。
她們誰像誰，都逃不掉了。
穆森把煙蒂丟進垃圾桶，轉身之際顧亦辰在旁邊問他：“什麼時候走？”
穆森笑下：“沒想好。”
穆森留下個身影，大步走掉了。
回去的路上，穆森打出去一通電話：“去找一個人。”
“是。”那頭立刻去辦。
穆森看著內視鏡裏的自己，不知怎麼，他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第二天，喬思沫一早下樓，看到顧亦辰就站在樓下。
顧亦辰看向她，見喬思沫也望向自己。
男人對上她的視線，有種看錯了的感覺，喬思沫怎麼可能正眼看她。
喬思沫朝男人走過去。
顧亦辰在車前站定。
他還穿著昨晚的大衣，看來是整晚都沒有回去。
喬思沫看著他：“你已經跟了幾天了，沒有別的事要做嗎？”
顧亦辰靠著車身：“你再問幾遍，我還是那句話。”
他的答案明確，喬思沫也沒有和他商量的餘地了：“那就請你藏著，別讓我看見。”
顧亦辰聞言：“你可以當我不存在。”
喬思沫的眉頭微蹙：“我是可以，但希希不會。”
她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道清亮的小嗓音：“爹地，我做夢夢見你啦。”
希希下了樓跑出來，一眼看到喬思沫站在車前和顧亦辰說話。
希希衝到顧亦辰腿邊，男人順勢彎腰把希希抱起來。
喬思沫看著顧亦辰的一舉一動，這麼一氣嗬成沒有一點猶豫的意思。
顧亦辰轉頭問希希：“你做的什麼夢？”
希希笑眯眯地：“你和媽咪帶我去滑雪，可媽咪滑得不好，總是摔在你身上。”
顧亦辰回頭看著喬思沫，喬思沫的臉色微沉，顧亦辰點頭：“改天帶你去滑雪。”
“好耶。”希希十分開心。
喬思沫從顧亦辰的懷裏順勢把希希接過，希希朝她伸了手，抱著喬思沫的脖子。
喬思沫轉身抱著希希離開：“希希，爹地要去公司了，不要耽誤他工作。”
希希仍不死心，扭頭朝顧亦辰打聽：“爹地你吃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