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發生的事喬思沫不想再去回憶，她被顧亦辰盯著看著半天，直到她自己都受不了了。
“你看夠了嗎？”喬思沫從病床邊起身，被男人一手按住肩膀後坐了回去。
喬思沫被他繼續盯著，他低沉的視線在輕微晃動：“穆森還不知道？”
他似乎快要完全信了喬思沫的話，他竟然是這種反應。
喬思沫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不可能再臨時改口，這是醫院，顧亦辰如果真的想追根究底，分分鍾就能拆穿她的謊言，可他一時間竟然傻了，用最笨的方式去問她。
喬思沫搖頭：“他不知道。”
她順著顧亦辰的問題給出明確的答複，顧亦辰就真的信了。
他漆黑的眸子一向深沉，此時此刻在昏暗的環境下更是看不出他的情緒了。
顧亦辰的手掌貼向她的小腹，孩子應該還沒有成型吧，顧亦辰的心口跟著強烈震動了幾下，她第一次懷孕的時候他就沒有在她身邊，現在他等到了她的第二個孩子，她身邊的男人已經不是他了。
這個孩子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們好像總是錯過，一次又一次，他始終沒有機會陪一陪她。
喬思沫的眼神跟著微變，把男人的手掌拉開：“你幹什麼？”
顧亦辰看她：“我摸一摸也不行嗎？”
他聲音很沉，很沉，讓喬思沫聽了一顆心也被跟著拖下去幾分。
“不行。”喬思沫回答地堅決，讓顧亦辰的手黯然收了回去。
他沒有掩飾那種落寞，說沒有感覺是不可能的，但此刻讓顧亦辰說，他也說不出自己是痛苦還是喜悅更多一點。
這是喬思沫的孩子，她又當了媽媽心裏一丁是高興的。
喬思沫看他真的信了自己的話，顧亦辰從她麵前走開，他用手帕擦了手，也走回來在喬思沫的側臉擦拭幾下。
喬思沫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她感覺顧亦辰的動作透著一股駭人的輕柔。
她不想用這個詞形容，喬思沫把臉轉開，顧亦辰拿出車鑰匙遞給喬思沫：“你休息吧，明早開車回去。”
喬思沫沒有伸手去接，車鑰匙被塞進了她的手裏，喬思沫擰眉：“我不要你的車。”
顧亦辰去窗邊撿起他的大衣，因為一隻手看上去很不和諧，他把外套搭在手臂上，朝病房門口走去：“我會讓司機去取的，不會讓你沒辦法解釋。”
她之前說的每個字他都記在心裏的，男人收回他之前全部的計劃，如果喬思沫已經有了穆森的孩子，他什麼也不用做了，就算穆森不是做好的選擇，也成了她現在唯一需要的依靠，除了穆森，沒有人能再給她帶來更多的幸福了。
男人突然有點慶幸剛才沒有碰她，否則，他是沒辦法原諒自己的。
喬思沫看著他態度的轉變，看著他獨自走到了病房的門口，他按了呼叫鈴，護士應該會很快過來開門，讓他給喬思沫留一個可以安心休息的房間。
病房的門打開時，門外站著的不是護士，而是幾個穿戴整齊的手下。
為首的手下看向顧亦辰，眼底閃過片刻的驚訝：“顧少，你也在。”
顧亦辰一眼認出了對方：“鹿雪霜還不死心？”
“顧少誤會了，”手下在門外解釋，聲音不算大，沒有傳入病房內，“穆夫人這回是讓我們請喬小姐去小坐，單純聊天而已。”
沒有人會淩晨三四點到醫院的病房請人去聊天，知道喬思沫在病房，看來鹿雪霜的人還在暗地裏跟著喬思沫。
顧亦辰退回病房，他的手一鬆，整件大衣掉在了地上，喬思沫看到他的舉動，有些吃驚，她還沒意識到外麵是誰，顧亦辰反手把門關上，從裏麵上了鎖。
男人的動作幾乎是一氣嗬成，把鹿雪霜的手下全都擋在了外麵，他轉身之際喬思沫從病床邊起身，喬思沫看著他，顧亦辰走到她麵前：“你這幾天見過鹿雪霜嗎？”
喬思沫微怔：“沒有。”
顧亦辰的目光越發透著冷厲：“穆森說沒說過什麼關於穆家的事？”
喬思沫細想，還是搖頭:“沒有。”
顧亦辰頓了下，看著她又問：“你們最近做過什麼不同尋常的事嗎？”
這是什麼問題，他幾句話讓喬思沫的心底跟著沉了下去，喬思沫沒有再繼續回答，她看著顧亦辰，又轉首看看門口，他剛才反鎖的動作她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喬思沫的心底猜出個七八分：“是不是鹿雪霜的人在外麵？”
否則，顧亦辰不會突然提了這麼奇怪的問題，全都和穆家有關。
男人點頭。
喬思沫以為鹿雪霜不會來找自己了，她的心沉了沉，要從顧亦辰的麵前走開，顧亦辰伸手把她拉住，他越過喬思沫走到衣架旁，從上麵取下喬思沫的外套，他走回去給喬思沫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