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沫抬腳就朝著男人一踢,顧亦辰改成去拉她的腳踝,讓喬思沫沒能掙脫開。
他握得十分用力,喬思沫感覺到他不可思議的力道,她沒能讓男人放手,反而被他拉到了身前,男人的呼吸很近,他的氣息天生就帶著侵略性,喬思沫的鞋掙脫時掉了,她的腳趾抵在男人的手臂上。
顧亦辰讓她安靜下來,給她仔細擦拭傷口,酒精的刺痛讓喬思沫愈發清醒了。他沒有其他的舉動,男人放開的瞬間,喬思沫的腳落在了地板,她感覺男人拿著醫藥箱從身旁走開,大概是把東西放了回去。
喬思沫還坐在地上,她的手被限製了行動,沒有人幫助,她甚至沒辦法起身。
喬思沫聽男人還在她的房間,他重新走回來,皮鞋的聲音傳遞到喬思沫的耳膜內,她的心底一刺,男人伸手要撈起喬思沫時,喬思沫的身子往下沉了沉,把男人給帶了下去。
顧亦辰半蹲在喬思沫的麵前時,聽喬思沫開口:“你還不走,是想讓穆森回來後看到你麼?”
她能識破他所有的偽裝,在她麵前,他好失敗,顧亦辰遲了遲,問她:“他看到我又怎麼樣?”
他用坦然的目光看著喬思沫,也許隻有在這個時候,他的眼神才不用藏起心底的任何情緒,他知道喬思沫是看不到的,她必須不能看到。
喬思沫笑了聲,唇間並無笑意:“你是心裏有愧,還是以為,幫我一次,就能替蘇芷凝補償她做的那些事?”
“我不是幫你,我以為被綁架的是她。”男人總是能為他找到無數的理由,就是為了理所當然地出現在她麵前,他說得很簡單,“那幾個員工給我打了電話,說他們帶走了蘇芷凝,他們用蘇芷凝的命威脅,我才會出現在倉庫外。”
喬思沫信了他的話:“那你就不該管我。”
顧亦辰的眼底微沉:“你以為,我想管嗎?”
喬思沫如果可以,一定會把他推開,可她現在就隻能這麼無能地坐在地上,男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救她的意思,所以他也不會替她鬆綁。
喬思沫抬起下巴,她陡然揚起的聲音堅定有力帶著質問:“她一句話就能讓幾百個員工失業,蘇芷凝敢這麼做,都是誰在她背後撐腰!”
她是替那些員工不值,他們沒有做錯任何事,卻要遭受這種變故,無辜的人總是要替犯錯的人受到更多懲罰,他們隻能在角落看著自己的傷口,而這些痛苦,沒有人在意,沒有人同情。
顧亦辰看著她抿起的唇瓣弧度堅硬:“這件事,我不知情。”
喬思沫的胸口因為憤怒而起伏幾下,她想吼一句胡說,但她沒有再爭辯這個話題,喬思沫把雙手舉到顧亦辰眼底:“現在我知道是你,可以把我鬆開了吧?”
顧亦辰看著她的手,喬思沫的身上失去了任何火氣。
她很平靜,顧亦辰解開了她手腕上的繩子,喬思沫終於得以自由,她揉著自己的手腕,雖然看不到,上麵一定留著繩子綁過的痕跡。
喬思沫沒有立刻伸手給自己解開眼上的黑布,因為她的手被男人從正麵突然拉住了。
顧亦辰的手指撫在她的手腕:“我陪你走的路已經走完了,以後,你隻能自己走。”
他雖然在警告,可語氣到了讓人混淆的地步,喬思沫把他的手推開,她雙手摸向男人的臉。
她就像一個失明的人一般,一寸一寸,動作小心地劃過他臉龐的輪廓。
她如果細想,就會意識到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撫摸他的臉,她以前哪敢做這麼大膽的舉動,不過現在她不在意了,也就沒有顧忌。
喬思沫的手指帶著涼意,從他的鼻梁來到他的薄唇,都說男人薄情,這話一點也不假。
喬思沫隻能憑著手指的觸覺感受他的麵目,“你一定不知道我是怎麼認出你的,我認得你的腳步聲。”喬思沫的拇指停留在他的唇上,“其他人的我都分辨不出來,隻有你的我可以,剛結婚的時候,你經常回去很晚,大部分時間我已經睡了,可我聽到腳步聲就知道,是你回去了,沒想到後來我隻要一聽,就能認出來。”
顧亦辰的嗓音微啞:“你很了解我。”
“可你不了解我。”喬思沫靠近他。
她微微挺起身就湊到了男人麵前,雖然看不到,憑著她的雙手她也找到了他的位置,男人沒有動,喬思沫的臉接近他的薄唇,顧亦辰垂眼能看到喬思沫平靜的情緒,沒有任何起伏,她的唇瓣碰上去,沒有吻到他,隻是碰到了她自己的拇指。
喬思沫在他唇邊淺淺道:“想想你們做的那些事,你想要我不追究,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