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沫聽到鈴聲,就知道是穆森打來的。
齊俊一看喬思沫越是不怕,他就越是懷疑其中有問題。
齊俊一不顧身邊小弟的反對,把手機接通,他拿著手機走到喬思沫麵前,按下公放後沒有說話。
過了幾秒電話裏傳來一道男音:“思沫?”
穆森已經給喬思沫打了不下十通電話,他沒想到這次會被接通。
齊俊一沒和穆延打過交道,不能確定這道聲音是不是穆延的,小弟在旁邊替他捏一把汗。
穆森聽喬思沫不說話,心想她還在生氣:“思沫,我馬上就到了,你在停車場等著我別走。”
穆森軟下口吻,喬思沫抬頭看了下手機。
喬思沫的眼簾動了動,沒有出聲,齊俊一當著喬思沫的麵把通話斷了。
喬思沫的麵色始終平靜,她的表情已經證明了十有八九對方就是穆延,齊俊一不怕穆延,可鹿雪霜的名字道上誰聽了都要禮讓三分,沒有例外,動了鹿雪霜兒子的女人,怕是死都沒人敢替自己收屍,齊俊一不能帶著這些小弟冒險。
齊俊一內心掙紮,大好的機會放在眼前就要這麼放手,他摔了手機對喬思沫恨恨道:“算你走運。”
齊俊一剛說完,就拎著球棍朝喬思沫的腿揮過去,喬思沫隻感覺有東西在眼前晃動而過,球棍錯過喬思沫的腿一下砸在了地上。
喬思沫的臉色微變,驚心動魄的一幕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如果這一棍真打在了她腿上,她後半輩子就隻能坐在輪椅上了。
齊俊一記住喬思沫這張臉了,他早晚要把這筆賬替他弟弟討回來。
“走。”
齊俊一拉開車門上了車,小弟們也跟著上去。
麵包車從喬思沫的身旁開走,很快就不見蹤影了。
喬思沫咬著嘴唇,她發泄出心裏的緊張,遇到這種事不害怕是假的,她渾身鬆懈下去。
過了幾分鍾喬思沫才動了動,她撿起摔在地上的手機,屏幕碎了,她看穆森之前給她打了十來通電話她都沒有接到,喬思沫握著手機一瘸一拐地站起身。
她轉過身,看到顧亦辰的車還停在車道中間,他沒有走,這讓喬思沫感到意外。
男人就好像看了一出戲,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旁觀者。
他是有旁觀的資格,也隻有他能這麼無情而冷漠地看著她被人差點打斷了雙腿,隻因為他做了一件她不曾知道的事,斷了別人的兩條腿。
喬思沫不想去問個究竟,她不需要知道男人的理由,你要讓他說,他可以完全無視你,也可以說出完美的回答,可那些都不知道喬思沫想要的,她知道了那個答案,沒有意義。
喬思沫不會再去做一件事沒有意義的事,她知道生命的珍貴,不會在他身上多浪費一分一秒。
喬思沫不怪顧亦辰,也不怪任何人,她的運氣一向如此,從不給她意外。
顧亦辰看她把手機握在手裏的動作,眼神很深,他剛才聽到了穆森在電話裏都說些什麼。
穆森在喬思沫麵前是不一樣,顧亦辰如果不是認得穆森的聲音,甚至會去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喬思沫走過去撿起她的外套,拍掉上麵的灰,她走路很慢,在顧亦辰眼皮子底下從一頭走到另一頭,這麼費勁,就是為了把買的東西一樣樣撿起來,裝回袋子裏。
她買了很多食材,有的被人踩過,不能要了,喬思沫感到可惜。撿起地上的東西時,喬思沫不覺得丟人,也不在乎會被顧亦辰嘲笑。
她很認真對待每一樣東西,就連這些商品在喬思沫的眼裏都有各自的價值,可顧亦辰在她的眼裏卻像空氣一樣毫無存在感。
她的眼睛不看他一下,一秒鍾都不留給他,她做到了,和他劃清界限,就算麵對麵站著也不把他放在眼裏。
周圍掉著的東西都被喬思沫撿起來了,她伸手去撿最後一件,把東西放進袋子裏時,頭頂壓下一道陰影。
顧亦辰在的地方永遠都有這種強勢帶有絕對壓迫的氣場,他天生如此,不會改變。
他也不會為了別人去改變自己,隻有在他身邊的人不斷被他影響著。
這樣的男人,是天生的強者,沒有弱點,在他麵前,對抗不會是更好的選擇。
喬思沫的視線裏落下陰影,讓她感到沉重,她把東西放好,喬思沫沒有說話,顧亦辰半蹲下來看著喬思沫的側臉,他看不到她的表情,男人在喬思沫麵前把手裏的紅酒瓶遞給她:“這種時候你還惦記著不給穆森惹上麻煩,推給了穆延,你真可以。”
他的聲音不高,但喬思沫把每個字都聽得清楚,喬思沫從他手裏接過紅酒瓶,放在袋子裏之後抬眼看他:“我護著穆森是理所當然的,推給穆延,隻是為了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