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延跟著進去，看顧亦辰的表情不太對。
難道是看到他來，以為是喬思沫出了危險？
蘇芷凝走在顧亦辰身邊，進門時自然而然從顧亦辰的手裏拿走被脫下的風衣搭在一旁。
顧亦辰等著蘇芷凝一起走進了客廳，穆延看得有幾分目瞪口呆，他斂起神色，總覺得他錯過了什麼不得了的消息。
蘇芷凝把飲料放在穆延麵前的茶幾上，對穆延淡淡說了句話。
穆延一口飲料噴了出來，“什麼，你三天前就簽了離婚協議？”
顧亦辰接觸到穆延的驚愕，“簽了。”
穆延把飲料放回桌上，接過蘇芷凝及時遞來的紙巾。
他想了想：“也對，所以你才撤走了門口的那些保鏢。”
穆延覺得自己還是不夠聰明，顧亦辰這麼明顯的暗示，他早就應該看懂了。
可是顧亦辰直接說一聲不就行了，他也就不用在醫院住了三天，生怕喬思沫出了問題他不能及時趕到。
穆延這麼想著，又突然意識到什麼。
他抬頭朝對麵的顧亦辰看了看，礙於蘇芷凝在場沒有開口。
顧亦辰的眼底未變，靠向身後的沙發，“我對她仁至義盡了，沒有必要再多做這些事。”
穆延思忖下顧亦辰這句話，暫時還難以消化他和喬思沫離婚的消息。
三天前，顧亦辰還把喬思沫的命看得比自己更重，到了今天，穆延突然知道那時候顧亦辰就簽字離了婚。
這是怎麼了，都瘋了嗎？
穆延搖了搖頭，“那你也不去看她了？”
顧亦辰看穆延的樣子，反問一句：“我不是醫生，去看了有什麼用？”
說的很有道理，穆延把手擦拭幹淨後丟開紙巾：“她醒了。”
蘇芷凝的眼神變了變，她已經對顧亦辰坦白，沒必要裝作一點也不在意的模樣。
穆延說著朝顧亦辰瞥了下，顧亦辰點頭，神色平平：“那不是挺好嗎？免得有人懷疑你的醫術。”
“你是真不在乎了？”穆延有些吃驚，回頭想想，又認可地點了點頭，“不過也好，我上午從醫院出來前，去看了她的情況，她也沒提到你，倒是平靜得很。”
這樣一來，他們各自都能平靜放開，和平分手，對誰來說都是好事。
隻是沒想到喬思沫也能放手得如此平和，穆延想到上午看到的情形，他以為喬思沫一定要和顧亦辰勢不兩立，畢竟希希已經不在穆森那邊了。
顧亦辰的眼底被一種情緒所覆蓋，“你回去告訴她，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讓她好自為之。”
“你連這種話都不想當麵和她說了？”穆延一怔，隨即隻能點頭答應，“行，行，幫你轉達，不過她和穆森之間，恐怕沒那麼簡單。”
蘇芷凝端著杯子的手微微一抖：“他們怎麼了？”
穆延的語氣變得刻薄，忍不住冷嘲：“穆森在醫院守了她三天，她醒的時候穆森也在，她應該是看到了離婚協議，所以在病房裏就和穆森——”
蘇芷凝正聽到關鍵一句，穆延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
穆延把電話接通，聽對麵的人火急火燎說了幾句。
顧亦辰彼時才抬起眼簾，他眼底的情緒沉重而複雜。
顧亦辰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他隻要從喬思沫身邊離開，穆森就有了機會。
穆森想要的，不過是讓喬思沫從他身邊徹底消失，這樣才能給蘇芷凝騰出位置。
穆森對蘇芷凝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仁至義盡，可也許恰恰是因為穆森從來都沒有真正愛過蘇芷凝，才能輕易放手。
但顧亦辰沒有想到，喬思沫會接受穆森。
穆森曾經對她有多惡劣，他是個怎樣陰森的男人，喬思沫不會不知道。
穆延沒有說完的話給了男人無限遐想的空間。
他的心口微微一震，盡可能掩飾起他所有的情緒，他不想再讓任何人看出他對喬思沫的感情。
隻有這樣，對她才是最好的保護。
穆延聽了電話裏的聲音後，臉色驟然一變。
穆延放下手機時從沙發內起身，他看向顧亦辰和蘇芷凝兩人：“幾個人重傷進了醫院，需要搶救，我先回去了。”
“好。”顧亦辰點頭，蘇芷凝跟著站起來。
“我送你吧。”蘇芷凝提步。
穆延擺了下手，他說著已經朝門口走了過去，“你們好不容易在一起，我就不占用你們寶貴的時間了。”
蘇芷凝露出幾分失意，重新坐了回去。
顧亦辰把蘇芷凝手裏的水杯抽走，水杯歪歪斜斜在她的手裏，裏麵的水差點灑了出來。
顧亦辰看出她的心不在焉，穆延已經從別墅離開好幾分鍾了，蘇芷凝還在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