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的手一鬆，外套掉在地上。
梯門在她麵前緩緩合上，數字一個一個開始減小。
秦文沒有看到她追了出來，他的心裏隻有喬思沫的安危。
安雅把外套撿起來，在門口站了半天，才轉身回到客廳裏。
她來到餐桌前，做好的麵條已經泡得有點不好吃了。
兩碗麵條此時此刻擺在眼前，看著特別刺眼。
安雅把外套搭在旁邊的椅背上，拉開椅子坐下去。
“至少吃一口再走嘛。”她的聲音不大，沒什麼特別難過的情緒。
安雅好像一點也不覺得不高興，這種情形不是第一次了，她應該已經習慣了。
很多事情都是習慣就好了，她以前隻要和秦文見一麵就要開心半天，現在她甚至已經這麼隨心所欲得和秦文在同一個公寓裏，她不能太貪心，不能要求太多。
秦文給她的早就超過安雅的預期，不是嗎？
安雅這麼想著，好像有了一點安慰，她一口一口把其中一碗吃完。
雖然她沒有食欲，已經撐得不行了，吃下去，卻又感覺心口一陣比一陣難受。
她用手使勁拍了拍胸口。
怎麼這麼悶。
安雅放下筷子，看著兩個碗，把剩下的麵條端到廚房，全都倒進了垃圾桶裏。
安雅靠向身後的牆麵，蹲下去哭了出來。
喬氏舊樓外，餘佳儀坐在麵包車內，手機接到一通來自大樓內的電話。
電話裏傳來手下的聲音：“準備好了。”
餘佳儀轉頭看了看那棟樓，眼睛裏沒有感情：“撤出來吧。”
“是。”
手下們從大樓裏撤離。
餘佳儀看著在夜色裏已經完全被淹沒的大樓，她讓人在裏麵放了定時裝置，隻要時間一到，這棟樓——
轟。
一切就都結束了。
喬思沫再想追憶她的父親，就隻能從冷冰冰的照片和文書上看到，他父親耗盡畢生心血的這座樓，很快就要徹底消失了。
喬思沫，我才應該送你一份禮物。
餘佳儀又打去一通電話。
喬思沫從飯店離開後，立刻打車趕向喬氏舊樓的方向。
這個時間全城堵車，出租車徹底開不動了。
喬思沫看著窗外成群結隊的車，所有車都像被靜止一樣一動不動。
喬思沫推開車門邁了下去，朝著那個方向開始跑。
她跑得很快，她可總覺得時間不夠了。
喬思沫的手機突然響了，她看到是陌生的號碼，急忙接起電話。
不管電話那頭是誰，喬思沫都不會吃驚了“喂。”
“喂。”可她聽到對方的聲音，還是心底一沉。
是一道機械音，甚至讓喬思沫聽不出是男是女。
喬思沫握緊手機，沒有放慢腳步：“你是誰？”
她率先開口，追問對方的身份。
對方隻是淡淡笑一下，“喬思沫，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你過來看看吧。”
喬思沫快瘋了：“你到底是誰？”
對方給喬思沫的手機傳來了一張照片，是喬氏舊樓矗立在夜色中的影子。
大樓內沒有燈光，幾乎被周圍的車水馬龍淹沒，可諷刺的是，就在這麼一個熱鬧非凡的地段，甚至沒有人多看這棟樓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