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想清楚了，她不想再和喬思沫作對，從一開始她要的就不是喬思沫的命，而現在，喬枕已經死了。
蘇芷凝話音落定，顧亦辰看了看她的頭頂。
顧亦辰的手從她背部放開，正要撤步，身後陡然響起一道熟悉的女音：“誰讓你抱別的女人的？”
女人的語氣帶幾分嚴厲和不屑，她沒有刻意挑釁，但態度分明。
顧亦辰的心底一動，他感到的不是被喬思沫指責的反感，反而有些莫名的寬慰和鬆動。
蘇芷凝的眼角微微露出訝異，斂起些情緒來。
是她來了？
顧亦辰轉身看了過去，蘇芷凝麵色鎮定地把顧亦辰放開。
“顧太太。”蘇芷凝啟唇。
她站在原地，越過顧亦辰後看向走上台階的喬思沫，喬思沫經過漢白玉的柱子來到兩人麵前，目光冷淡朝他們打量。
聽到這聲稱呼，顧亦辰也朝蘇芷凝看了看。
喬思沫的眉頭挑了下，臉上的表情依舊冷淡。
顧亦辰的表情絲毫未變，他是不在乎的。“什麼時候看到的？”
喬思沫冷勾下唇，轉首望著蘇芷凝，話卻是對著顧亦辰說的：“你在別人家門口抱著別人，還知道誰才是該站在那個位置的人嗎？”
他就像一個被抓包的丈夫，但絲毫沒有任何慌張。
蘇芷凝鎮定看向喬思沫，沒有被喬思沫的話震懾到：“顧太太，我差點忘了，你就住在附近。”
蘇芷凝沒有冷嘲熱諷，也不像是要刻意強調喬思沫和顧亦辰正在分居，甚至她的態度十分禮貌，讓人無法挑剔。
但她友好的態度，就是讓喬思沫非常看不慣。
喬思沫側目朝顧亦辰睨眼，重新看向蘇芷凝：“蘇小姐，你剛才摟著不放的，還是我合法的丈夫。”
蘇芷凝莞爾：“他很快就不是了。”
喬思沫點了點頭，“可你們現在想親熱，就得偷偷進行，在我眼皮底下抱在一起，也要看看有沒有這個身份。”
蘇芷凝靜靜看著她：“顧太太想說什麼？”
喬思沫把視線轉向男人，聲音冷了幾分：“就算顧亦辰他護著你一輩子，我們還沒離婚，你就永遠是插足的那個人。”
她好像是特地說給顧亦辰聽的，顧亦辰也看著她的眼睛。
他的神色讓喬思沫有些混淆，蘇芷凝這時開口道：“我沒有打算插足你們，顧太太如果不想，可以不和亦辰離婚。”
喬思沫的眉心微蹙，蘇芷凝有顧亦辰撐腰果然是有恃無恐。
連這種話都能當著顧亦辰的麵說出來，喬思沫轉首，見顧亦辰沒有任何惱怒的神情。
他的縱容超越了他的底線，這是喬思沫之前難以想象的。
喬思沫彎了彎嘴角，上前一步後挽住顧亦辰的胳膊，她從頭到尾沒看顧亦辰一眼：“你既然這麼說了，就請在我們離婚之前，和他保持距離，不要惹我。”
蘇芷凝往後退開，立刻就和顧亦辰之間保持了一段不小的距離，她的動作也讓喬思沫意識到，剛才他們離得那麼近，那麼曖昧。
蘇芷凝說道：“那顧太太就把他帶走吧。”
喬思沫眉頭冷挑：“顧先生，聽到了嗎？”
喬思沫的話裏不由露出譏誚，轉首看他，不經意間和顧亦辰對上視線。
這聲顧先生從她唇間說出，讓他心底一動。
她的語氣不是最動人的，顧亦辰望著她，神色難以琢磨，他的目光深邃，似乎根本無所謂喬思沫會做出什麼，才會讓她在蘇芷凝麵前囂張。
喬思沫突然意識到，蘇芷凝之所以敢這麼說，恰恰是因為知道顧亦辰一定不會生氣。
這才是蘇芷凝的底氣，而不是她的。
喬思沫是不是有點傻？
明明知道這兩個人早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他們有他們之間專屬的互動，她還為了所謂的尊嚴來插這麼一腳。
她才是那個插足的，根本沒有資格去指責蘇芷凝。
蘇芷凝沒有因為她找麻煩就針鋒相對，麵帶微笑應對她沒有任何意義的挑釁，這樣的氣度，是喬思沫永遠也做不來的。
喬思沫這麼一想，想從男人的手臂上撤開，顧亦辰另一手握住她的手掌。
“反悔了？”顧亦辰拉了一下，讓喬思沫的手繼續掛在了他的手臂上。
喬思沫以冷漠回答：“那要看你指的是什麼。”
喬思沫說話間，看到顧亦辰的手掌有傷，因為包紮的痕跡十分明顯，讓喬思沫不由多看了一眼。
喬思沫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她隻是蹙了下眉心，沒有開口詢問。
她見蘇芷凝望著自己，蘇芷凝似乎在她發現男人的傷口時臉色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