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原助站在旁邊，側目看到蘇芷凝改變的臉色，他想開口，讓蘇芷凝先下樓。
往往這種場合，顧亦辰是不會帶人的。
這時笑聲戛然而止，殺手重重垂下了腦袋。
顧亦辰往後退開半步，示意莫真：“過去看看。”
莫真走過去，抬起殺手的頭看了看，檢查一番，看向顧亦辰時搖了搖頭。
顧亦辰眉頭緊蹙：“怎麼回事？”
莫真指指殺手的嘴角。
柳原助看到蘇芷凝大驚失色的樣子，在旁邊解釋：“他服毒了。”
顧亦辰還沒問出是誰派的殺手，線索就這麼斷了。
他轉頭看眼，見蘇芷凝的臉色都變了：“帶她先下樓。”
“是。”柳原助點了點頭，要扶著蘇芷凝離開。
“我不走。”
蘇芷凝推開柳原助朝顧亦辰大步走過去。
她每一步都是刺痛的，顧亦辰從客廳中央走開。
轉身之際，蘇芷凝正大步走來。
她餘光看到殺手，一下又不敢靠近，站在原地看著顧亦辰。
蘇芷凝的嗓音顫了下：“他說的顧太太，是什麼意思？”
顧亦辰不應該讓她看到眼前的情形，她受到了驚嚇，是必然的。
他沉了聲，走過去：“他要下手的不是我，是喬思沫。”
蘇芷凝難以置信地後退一步：“你是為了救喬思沫才受的傷？”
顧亦辰沒有正麵回答，但他的話已經給出了答案；“我不想騙你。”
顧亦辰走到她麵前，想扶住她。
蘇芷凝看到他手掌的傷口，眼底刺痛：“你在做什麼？”
他答非所問：“我說過，會把喬氏送給你。”
“我要的不隻是喬氏。”
“更多的，我沒辦法給你。”
蘇芷凝倒吸口氣，終於明白了顧亦辰的意思。
她把顧亦辰伸來的手拂開，冷了冷聲：“原來，你做了這麼多，隻是想用喬氏換喬思沫的命？”
顧亦辰沒有否認這就是他的意圖，他的口吻第一次在蘇芷凝麵前如此強勢：“你要了她的命，也不能改變任何結果。”
蘇芷凝的心口一沉，語氣冷卻下去：“我在乎的是你的態度。”
顧亦辰堅定看著蘇芷凝的眼底，按住她的肩膀：“芷凝，我的態度從來都沒變過。”
蘇芷凝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的話，曾經，在她的心裏他是最不會傷害她的人。
蘇芷凝把顧亦辰推開，看柳原助站在不遠處。
蘇芷凝走過去：“送我下樓。”
柳原助急忙點頭：“好，好。”
他還真怕兩人吵起來，沒想到氣氛如此冷靜。
要是換做喬思沫在場，說不定能吵得天都塌了，所以說女人是禍水。
柳原助也不知道誰才顧亦辰心頭上的人了。
顧亦辰沒有跟上她的腳步，他知道蘇芷凝需要時間接受他的選擇。
對喬思沫下手，他做不到了，他曾經對她恨到深入骨髓，不惜任何代價都要讓她嚐到一樣的痛苦。
他一度做到過，讓她擁有的一樣樣從手裏失去，他以為自己可以擁有報仇的快感。
可不知從何時開始，給她的每一分痛，他都會感同身受，無法再對她下手。
顧亦辰下樓來到車前，看車上隻有柳原助一個人。
柳原助從副駕駛下來，麵色尷尬：“蘇小姐堅持打車回去，我也不敢攔著。”
顧亦辰麵色未變，上了車。
柳原助也回到車上，讓司機啟動。
車沒開出多遠，柳原助在前麵突然轉頭對顧亦辰開口：“總裁，蘇小姐通情達理，不會和你生氣太久的。”
顧亦辰聽出他的話裏有話：“你想說什麼？”
柳原助不敢說得太直白，思忖下才又說道：“我隻是覺得，蘇小姐人很好。”
他們之間的事，柳原助雖然是助理，但也知道得十有八九了。
喬思沫和蘇芷凝一比，顯然是男人都會要後者。
何況顧亦辰和蘇芷凝還有一段喬思沫絕對不能比的過去。
顧亦辰聞言，沒有開口。
蘇芷凝讓出租車停在景玉的別墅外。
她下了車，看到別墅前的走廊上站著一個女人。
蘇芷凝走過去，她的腿有傷，走得很慢。
餘佳儀聽到腳步聲，轉頭朝蘇芷凝看了看，見蘇芷凝略顯狼狽的樣子，眼角露出譏諷的神色來。
以前蘇芷凝哪裏會這麼狼狽，蘇芷凝的神色依舊清淡，來到別墅門口。
餘佳儀把蘇芷凝打量了一番，“聽姚姨說你回來了，看你的樣子，在顧亦辰身邊也過得不好。”
蘇芷凝的臉上沒有任何狼狽：“你之前用我的名義冒充亦辰的女人，我知道後，也沒想過會在今天這種時候來為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