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辰的眼底一沉：“她隻要交出我想要的，我一定讓她走。”
他想要的隻是喬氏，對喬思沫毫無留戀。
這句話在穆森聽了，也很難相信：“你如果不逼她，她也不會做出今天這樣的傻事，跟著一個陌生人出海。”
“我隻是讓她做一個選擇而已，她如果連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也不值得你這麼在意了。”
“她今天差點因為你而死，在你眼裏，她的命就這麼不值錢？”
穆森針鋒相對，似笑非笑的視線和顧亦辰一瞬間撞在一起。
顧亦辰冷然：“你沒有資格問我這種問題。”
“你想讓她交出喬氏，何不直接告訴她理由，”穆森給他出個主意，拇指在嘴角抹下，被打傷的地方還有點疼，“她說不定還能理解你的苦衷，不用像現在這麼恨你。”
顧亦辰的目光冷睨：“她恨不恨我，我不在乎。”
穆森好笑：“那你今天為什麼出現？”
“讓我看著她死嗎？”顧亦辰沒有表情，“她起碼還是我太太。”
這隻是他找的借口而已，穆森戳穿他的謊言：“你明知道她在跟蹤你，還是讓她跟來了。”
這是縱容。
顧亦辰看向穆森，跟蹤器果然也和穆森有關係。
他是今天一早才發現了這個東西，頸後那個位置，別人不可能接觸得到。
能靠近他並且碰到的，也隻有喬思沫，而她最近確實碰過那裏，在她主動接受他的吻的時候。
看到跟蹤器，喬思沫當時的反常才有了答案，她原來是為了這個。
喬思沫必定是以為有了跟蹤器，就能找到希希，才跟著顧亦辰來到了海邊。
隻是顧亦辰發現跟蹤器後，反入侵了係統，讓喬思沫以為他回了B市，可喬思沫還是留下來，而且跟著陌生人下了海。
顧亦辰的手從口袋拿出時，指間多了一個小小的跟蹤器：“你的小把戲，是把她騙到了。”
幾乎同時穆森掏出了手機，打開特定的程序後手機裏傳出顧亦辰剛說完的話。
他的語氣聽上去冷淡無比，帶點嘲諷。
顧亦辰的眼底深了深，他以為這隻是跟蹤用的，如果還有監聽，那麼，這幾天喬思沫已經聽到了他說的話。
那她……
穆森打斷他的思緒：“你老婆當然不知道還能竊聽，不然，她早就要和你拚命了。”
這是喬思沫會做的舉動，她隻是跟蹤，就證明穆森說的是實話。
顧亦辰的心情一瞬間不知道是輕鬆還是更加沉重，他把跟蹤器丟進酒杯，小小的儀器很輕，很快沉了下去。
顧亦辰警告：“管好你自己，不要再讓我看到你有這些動作。”
穆森挑眉，顧亦辰轉身走上樓。
穆森沒有跟上，他的話顧亦辰似乎沒有聽進去。
顧亦辰回到房間，喬思沫還沒有醒，她已經從下午被帶回來睡到了現在。
顧亦辰來到床邊，看著喬思沫的瞬間，心底陡然有種難以忽視的慶幸。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有什麼感覺，隻是這些都是不應該有的。
顧亦辰彎下腰，手掌輕撫她的臉頰，喬思沫的唇瓣恢複了紅潤的色澤，不再像剛被他帶回來時一片慘白。
顧亦辰吻住她的唇，輾轉，深入。
她似乎在夢裏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唇瓣微張，回應了他的吻。
走出別墅不用走多遠就是一片大海，穆森出了門信步走到海邊。
夜晚的海邊幾乎看不到任何風景，這絕對不是賞景的好時間。
穆森站在沙灘上，麵朝海麵，他一動不動的身影從身後看去多了幾分高大和沉寂。
這不是穆森會給人的感覺，他要麼冷，要麼總是露出讓人看不透的笑意。
就連她都不知道穆森究竟在想什麼了，她隻能讓自己去猜想，也想到最後，也是毫無頭緒，隻讓自己的心底更亂。
穆森佇立在海邊，海水上漲，漫到他的皮鞋前幾公分的地方，又迅速退潮。
每一次都隻差那麼一點，海水沒有衝刷到他的鞋尖。
穆森雙手插兜，眯起眼簾，看著海麵的時候想起了以前的舊事。
穆森沒有在意，身邊不知不覺多了一個女人。
蘇芷凝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她站到穆森旁邊和他一起看著前麵的海。
黑夜裏的海麵幾乎沒有起伏，像他們之間的氣氛一樣平靜地不像話，可深入的海底卻波濤洶湧，令人敬畏。
這片海，帶走了她最親最愛的兩個人，這種仇，她是一輩子都不會忘的。
穆森轉頭看蘇芷凝一眼，嘴角勾起莫名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