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原助好像是防著喬思沫會這麼說，早就備了一手，“顧總說了，就隻有今天一天的時間，如果要改天，他就會提更苛刻的條件，到時候，就不是喬氏能支付得起的了。”
喬思沫驟然起身的動作帶翻了桌上的茶杯，滾燙的熱茶在茶幾上冒煙。
她冰冷的唇瓣隻吐出兩個字來，讓柳原助渾身一冷：“無恥。”
喬思沫不管柳原助是什麼反應，轉開腳步，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別墅還是熟悉的別墅，她之前把這裏稱之為家。
現在這裏隻有讓她痛苦的記憶，喬思沫站在別墅前，開門進去時發現吉嬸今天不在。
客廳沒有人，喬思沫走上樓梯，她輕車熟路地走到主臥門口。
門是開著的，被虛掩起來，喬思沫伸手輕推，門就開了。
顧亦辰站在外麵的陽台，他麵前的台子上放著一杯紅酒。
男人穿著襯衣，西褲將襯衣束起後襯托出他近乎完美的寬肩窄腰的身材。
他僅僅是一個身影就足夠讓無數女人為之心動，喬思沫走進臥室，在身後不遠處看向顧亦辰。
他隨性挽起的袖口露出一截小臂，領口的兩顆扣子也被鬆開。
喬思沫看他端起酒杯喝下一口，優雅至極的姿態根本不是生病。
顧亦辰聽到腳步聲轉身，看喬思沫站在幾米之外。
顧亦辰的眼底深邃如謎，讓喬思沫分辨不出他的情緒。
喬思沫定了神後走上前，麵對著他：“不是要談嗎？談吧。”
顧亦辰點了點頭，反而問她：“你想談什麼？”
他就像居高臨下的統治者，難得詢問她的意見。
喬思沫從包裏拿出離婚協議遞到顧亦辰麵前：“簽字吧。”
顧亦辰看到上麵的字時眼色已經變了，他把離婚協議接住後丟在一邊。
“這個，我不會簽。”他態度堅定，離婚協議就被這麼隨意地丟開。
喬思沫的表情驟然一變，她轉頭看向顧亦辰時帶點怒意：“你已經答應了。”
顧亦辰沒有否認，轉動腳步正麵看著喬思沫，他眼底更沉：“我如果不答應，你會主動來見我嗎？”
喬思沫這才知道上當：“你有意思嗎？”
她惱羞成怒，拿著離婚協議當即轉身離開。
可她沒走幾步，就被顧亦辰跟上後擋在她麵前。
顧亦辰低頭看著她，才幾天不見，喬思沫就瘦了，她的下巴更尖，有些疲憊，眼神也比從前鋒利不少。
可他應該在乎的不是這個。
喬思沫從顧亦辰麵前走開，被顧亦辰一把抓住手腕。
他回過神，這才啟唇：“你和穆森之間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可以不追究。”
在他心裏喬思沫已經和穆森有扯不清的關係，喬思沫的目光犀利：“你有這麼好心？”
她刻意不去解釋，也不管顧亦辰會怎麼誤會。
顧亦辰的聲音沉了沉，這句話他並不應該說出口：“除了離婚，你想怎麼樣，我都陪你。”
可他還是說了。
他甚至沒想過說出這句話會有什麼後果，他堅持到現在隻是為了在最後給喬思沫最沉痛的打擊。
他就快到了那個終點，也終於快解脫了。
顧亦辰望著喬思沫的臉，她的眉目好像刻在他心口一樣，閉上眼，總是看到她的影子。
她的痛苦，她的無助，她的絕望。
他唯一能確定的，是他看到的是真真切切的喬思沫，不是蘇芷凝，也不是任何人。
喬思沫拂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冷冷道：“我隻想離婚。”
顧亦辰這才明白什麼叫作繭自縛，這條路是他一手鋪就的，可他從沒給過他們之間任何退路。
挽回已經不再可能。
他的心口隱隱作痛：“我們，沒必要走到那一步。”
“我們已經走到了。”喬思沫把他猛地推開，“蘇芷凝已經回來了，你還想我怎麼樣？當著顧太太，看著你和她恩愛嗎？”
她的每個字都紮在他的心口，顧亦辰的眼神愈發沉重：“你隻是一天是我的女人，我就不會和別人有曖昧。”
“說謊。”喬思沫大聲嗬斥，她受夠了他的欺騙，她沒有那麼好騙，她也是女人，也很敏感，“你給她別墅，帶她出入公共場合，和她做這些的時候，你想過會被我看到嗎？”
顧亦辰看她從包裏掏出幾張照片，她用力一甩把照片一張張丟在他的麵前。
照片上是他和蘇芷凝同框的畫麵，顧亦辰把視線轉開：“我沒什麼好解釋的，但我對她做的，是身為朋友最基本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