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女人的存在,並沒有影響到他們的對話。
顧亦辰不在乎穆森找了什麼樣的女人,也不會像穆森一樣喜歡和別人搶。
穆森一手搭在沙發把手上,“你也知道她自從家裏出了事,除了你和我就沒有什麼依靠了,我可不想看到她遇到什麼危險。”
顧亦辰把酒杯放回去,從沙發內起身:“穆森,如果是別人,隨便怎麼說我都相信,可你嘴裏能說出這番話,我實在沒有相信的理由。”
“是嗎?”
“你在玩什麼把戲?”
顧亦辰視線冷淡,不等穆森回答就從穆森麵前走開。
穆森還坐在沙發內,轉頭看向顧亦辰。
“我們現在的關係已經到這種地步了?”穆森笑一聲,對著顧亦辰的背影,“好歹是一起長大的,多少給我一點信任吧,亦辰,我們曾經可是好兄弟。”
顧亦辰走了兩步,正好來到浴室的門前,他感覺到裏麵的女人就站在門的另一側。
女人似乎正麵對著他,他雖然看不到,但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男人突然莫名心頭一跳,頓覺不安,轉頭看到磨砂的玻璃門映出女人的剪影。
隻能看到她模糊的影子,她站在門內一動不動,安靜聽著外麵的對話。
也許隻是因為不好意思,女人才沒有出來。
顧亦辰的手想伸過去轉動門把,可他這麼做,和穆森有什麼差別?
他不屑穆森那一套搶女人的手段,也對別的女人沒有興趣。
顧亦辰站定腳步,回身對穆森冷冷道:“你記性不好,我們從來都不是兄弟。”
穆森的手指在沙發把手上敲了幾下,話鋒一轉:“你這麼多年都把我當成情敵,到現在也是,你太太會怎麼想?”
顧亦辰聽得出穆森意有所指,淡淡回答:“她不需要知道。”
他的話喬思沫永遠不會知道,在穆森麵前,他隻用打發,不需要過多的解釋。
浴室裏的女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玻璃映出的剪影紋絲不動。
她就好像一個不存在的人,孤獨而清冷。
顧亦辰的心底突然頓了一下,他說不出,這種異樣感從何而來。
可他的心境似乎也能被人傳染。
顧亦辰遲疑之後,最終從浴室的門上收回視線,轉身從套房離開。
穆森坐在沙發上,盯著浴室的門。
裏麵的人一直沒有出來。
穆森這才遲遲起身,走到浴室門前將反鎖的門完全打開。
喬思沫站在門內,麵無表情看著他。
她還穿著剛才的一身衣服,根本沒有洗澡,開水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
她聽到了不該聽的一切,包括顧亦辰對蘇芷凝的在乎。
他是真的在乎,也真的不把喬思沫放在心上半分。
她顧太太的身份不過是一個泡影,在他心裏,她就是個可以隨便打發的女人。
穆森看不出喬思沫的臉上有多悲傷,即便她的心已經被撕碎。
喬思沫從穆森麵前走開,麵無表情走到了套房門口。
穆森在後麵拉住她的手腕:“你現在出去,是想追上去質問,還是放任他去找蘇芷凝?”
她不會的,無論是哪種選擇,她都輸了。
她沒什麼好質問的,甚至可以說連質問的資格都沒有。
喬思沫一度以為她可以憑著自己的力量和顧亦辰對抗,現在才知道,在他的眼裏,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那麼可笑。
“你真無聊。”喬思沫把他的手甩開,回身看眼穆森,“我隻想找個地方睡覺。”
穆森隻能在她眼底看到無動於衷,但如果讓穆森說,此時的她毫無生氣。
“你要出去,這次我可不會去找你。”穆森把喬思沫放開,讓她走出去。
喬思沫沒有回到她自己的套房,因為回不去的。
她不想打擾秦文和安雅,徑自離開了酒店。
酒吧,人聲鼎沸。
台上的人扭動著熱辣的身姿,妖嬈盛放。
女人坐在一張酒桌前,端起杯子喝了口,她幾乎從來不來酒吧。
她心裏有痛,說不出,隻能借酒消愁了。
穆森為什麼不相信她,不過一個玩笑,就要和她分手。
這一次,他做得太過了。
她又喝一口,端起酒杯的手腕被人從旁邊突然一把抓住。
女人一驚,將對方甩開,李渭明借著昏暗的光線看不清女人的臉。
他隻覺得出現了錯覺一樣,在躁動的酒吧裏竟然能看到她。
“思沫?”他念出一個朝思暮想的名字,一下坐在了桌子對麵。
女人把手收回,放下了杯子:“你認錯人了。”
李渭明手裏的酒瓶被他放到桌子上,他盯著女人定睛細看,因為喝了不少酒,很久才將女人看清。
她不是喬思沫,隻是眉眼很像,但身上的氣質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