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辰握住她的手,把喬思沫的手指按下去,反手攏在掌心:“也許錢對他們來說,不是什麼事,賣不賣,當然就不重要。”
“可是對我重要。”喬思沫的情緒有些激動,“我見到爸的最後一次,他告訴我,不管想什麼辦法,都要拿回喬氏的大樓。”
這是喬枕最後的心願,喬思沫無論如何都不能忘記。
這話,倒是很像喬枕的做派。
顧亦辰並不奇怪,一個人是什麼樣,就算落魄了,骨子裏也是沒法改變的。
就像喬思沫,她曾經是個無憂無慮的大小姐,盡管落魄了幾年,吃了不少苦頭,可現在還是能看到她身上時不時來的小姐脾氣。
並不討厭,這是她與生俱來的。
顧亦辰看向喬思沫,說出這番話時,神色比平時要專注很多,他嚴肅幾分:“現在,你老公才是擁有B市最好的位置的男人,你如果想要,顧氏對麵的那個地方,隨時都能給你騰出位置來。”
那麼,她就不用完成喬枕所謂的心願,去為了一個被廢棄的樓四處奔波。
看到喬思沫這半個月來的努力,她每天的堅持,沒有人不會動搖。
顧氏坐擁最貴的一片土地,幾乎沒有任何一家公司能夠匹敵。
這樣的對手,已經成了眾人仰望的對象。
除了秦氏,自從秦文回到B市,在B市的生意也風生水起,沒讓顧亦辰占到太多便宜。
的確是個不小的誘惑,那塊兒地,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顧亦辰的神色告訴她,他說出這番話,不是一時衝動,而是經過了考慮的。
能讓他如此費心且認真的事,並不多。
喬思沫搖了搖頭,有她自己的堅持,她需要的不是一個安慰:“人已經找到了,我不想就這麼放棄。”
她真是固執。
顧亦辰鬆開手,蹙起眉心:“對方要是一直不肯賣,你就打算一直去打擾別人?”
喬思沫從男人麵前走開,說出心中所想:“他總有想要的東西吧。”
“你能給他什麼?”顧亦辰看著她的背影。
喬思沫走到茶幾旁,想拿起茶幾上的水杯:“隻要他開口——”
“這種話,不該從我老婆的嘴裏說出來。”
顧亦辰打斷喬思沫的聲音,讓她後麵的話全都咽了回去,他走到喬思沫身後,拉著喬思沫轉身時,喬思沫把水杯掉在茶幾上,水杯滾動幾下,撞倒了旁邊的花瓶。
玻璃瓶碎了一地,裏麵的水順著茶幾一道道流淌。
玫瑰花瓣落在地毯上,喬思沫的腳步往旁邊一退,花徑上的刺紮到喬思沫的腳心。
喬思沫疼得皺起眉頭,顧亦辰抬起她的下巴。
他的眼神鋒利,帶著不可捉摸的陰鷙:“如果別人提一些過分的要求,難道為了喬枕的一句話,你就要答應?”
喬思沫驚愕於他的態度和語氣:“他是我爸。”冷靜下來,顧不上腳心的刺痛,“而且,既然那個人已經連錢都不看重,我覺得是不會提什麼過分的要求。”
顧亦辰握著她的肩膀:“他如果讓你陪他呢?”
“顧亦辰。”喬思沫睜大眼,以為自己出現幻聽。
他說什麼?
顧亦辰放鬆了手指的力道,神色恢複鎮定,“這件事,到此為止。”他不給喬思沫任何辯駁的餘地,“別人不想賣的東西,你就要學會尊重,不去強求。”
可是,她難道連爭取的權利都沒有?
低頭看到喬思沫的腳心開始流血,顧亦辰把她打橫抱起,放在沙發上,取了藥箱給喬思沫上藥。
喬思沫的腳被放在顧亦辰的膝蓋上,酒精還沒碰到腳心,喬思沫就嚇得要縮回去。
顧亦辰抓住她的腳腕:“別動。”
“很疼。”喬思沫很怕這個。
顧亦辰小心翼翼清理傷口,樣子十分認真而專注。
他的動作細致入微,讓喬思沫幾乎沒有感覺到一絲的疼。
喬思沫有點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才是他了。
姚家秦坐在餐桌前,吉嬸端上一桌剛做好的飯菜。
對麵的椅子是空的,希希還在上學,這個點也沒有回來。
顧亦辰從樓上下來,他穿的家居裝,在身上也十分有型。
來到餐桌前,顧亦辰對吉嬸交代:“去把思沫的飯送到樓上。”
姚家秦一拍桌子:“怎麼,我一來,她連下來吃飯都不願意了?”
“媽,思沫腳受傷了,不方便下床。”
“腳受傷?”姚家秦盯著顧亦辰,話鋒一轉,“聽說喬思沫最近在打聽喬氏以前的那塊兒地,想買回去了?”
顧亦辰拉開椅子坐下,糾正姚家秦的話:“媽,她是你兒媳婦,你這口氣,確實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