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沫心底一顫,好像被人一下子戳中軟處,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顧亦辰的態度如此譏誚而鋒利,喬思沫還是第一次遇到。
她一時間更想不明白顧亦辰為什麼這樣子,搖了搖頭,想要解釋:“這不是我爸的錯,是我。我知道公司遇到問題,而你是最有能力解決的那個人。”
顧亦辰拉開車門,手掌突然停頓住,轉過身,拉住喬思沫把她按在車門上。
雙手按住喬思沫的肩膀,胸口靠近:“也就是說,不管是誰,隻要你認為能救喬氏,你就會和他結婚。”
喬思沫呃了下,顧亦辰怎麼這麼理解了:“不是的。”
“那是什麼?”
喬思沫張了張嘴解釋,本來想認真解釋,可她準備說出口之際,突然草草結束了這個話題。
“反正,我不是這樣想的。”
那麼,是怎樣?
因為是他,喬思沫才會答應用結婚作為條件,可這番話,她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對顧亦辰開口了。
顧亦辰鬆開手,在喬思沫反應過來之前,已經開門上車。
醫院住院部,走出電梯就能看到住院的病人因為病房不夠,很多人都睡在走廊兩邊排開一排的臨時病床上。
安雅拎著飯盒經過走廊,來到其中一個病房前,準備推門進去。
穆延雙手拿著手機玩個賽車遊戲,這種遊戲都需要神經高度緊張,所以他玩得特別專注,身體也會偶爾跟著緊張的比賽轉移幾下。
安雅推開門時傳來動靜,穆延一個激靈把手機藏到枕頭下麵,怕被抓住似的,他整個人往後靠,腦袋砰地一聲撞上床頭,遊戲正玩到一半,手機連屏幕也來不及關上。
安雅朝他看眼,走過去把飯盒放在餐台上,隻當沒看見穆延的遮遮掩掩:“來吃飯吧。”
穆延原本是裝作半躺著,看安雅進來,這才直起些身。
穆延靠著床頭,一副疼死了我不肯下床的樣子:“你把飯拿過來吃吧。”
安雅不冷不熱朝穆延的胳膊看眼,他右邊手臂上綁著繃帶,端詳這個男人,實在看不出他除了手臂被刀割傷,哪地方還有不健康的。
安雅朝他指指:“你傷的是胳膊,腿不是好好的嗎?”
還下不了床了不是?
穆延的臉皮多厚啊,被揭穿了,也不在乎這些無關緊要的,他笑起來。“我的腿,當然是好的。”
他聽了安雅的話,立馬乖乖自覺下床,幾步就走到餐台前,用左手拉開一個椅子,在安雅的注視中坐下。
有力的腰,修長的腿,看看這個男人有多風光。
即便是這樣,現在躺在病床上裝病,也還是他。
安雅拿過飯盒,穆延這就笑眯眯的把腦袋湊過去,他眼裏有十二分的期待。
這幾天,他住在醫院,安雅因為愧疚每天都準時送來三餐,這麼算下來,一天之內,他就能和安雅見三次麵,每次安雅都看著他吃完飯,才放心離開。
這樣的好事,是上輩子要做多少好事才能換來的,穆延隻感覺自己身心巨爽,從未有過的幸福一般。
穆延想到此,嘴角勾起來:“給我帶什麼好吃的了?”
安雅看他這得意的樣子,尾巴都藏不住了。
把飯盒打開,筷子遞給穆延:“最後的午餐。”
穆延聞言,差點把飯盒給打翻,他一臉茫然抬頭朝安雅問:“什麼最後的午餐,什麼意思?”
安雅舉著筷子,朝穆延示意讓他自己拿著,盯住穆延受傷的胳膊看了看:“醫生說你那天包紮完就可以走了,你非要在這兒住兩天,醫院食堂的飯很好吃嗎?”
穆延麵不改色地胡說八道:“我也是醫生,他說的不對,我這個傷,”穆延頓了頓,給自己時間考慮,伸出一根手指,“至少要再住一個星期,恢複了才能出院。”
一個星期,這還是穆延割肉似的最低期限。
“你省省吧。”安雅毫不客氣打斷穆延的話,真沒見過臉皮更厚的男人,指向門外,憤憤不平,“你看外麵有多少人等著進病房呢,你一個四肢健全的大男人,霸著這麼大一個房間不走,讓別人沒地方住,慚不慚愧?”
穆延把手指收回:“我也是病人。”
“是,”安雅點了點頭,突然從餐台前走開大步來到床頭,她順手從枕頭底下抄出一個手機,拿在手裏,上麵的遊戲還開著,“玩手機這麼累,我看,你是要去看看眼科了。”
穆延的臉色千變萬化,尷尬中帶著風度,穆延轉頭對著安雅索性承認:“看什麼眼科,我要看,也要去看看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