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疼滿臉難受的挪過去,手在按著他的腳心卻像在被刀割。
林朝暉自然是一眼就知道我的懦弱,他心疼地目光在我身上兜巡然後還是安慰我:“忍住,都是為了孩子,這針打了就好了。”
我吸了吸鼻子也顧不得去擦自己的眼淚,隻是摸著那哭皺的笑臉然後低頭輕輕地吻了下,“寶寶乖,一下就好,打完針你就不難受了!”
可孩子畢竟是孩子,哪裏是你一句話他就能懂得,所以他還是哭他的鬧他的,以至於護士連連在手臂上紮了兩次都沒紮進去。
紮到第三針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了,我一把推開了護士大聲地嚷了起來:“你是不是新手?哪有你這麼紮針的,都三針了,一針都沒進,你看看孩子都被你折騰成什麼樣子了!”
小護士年紀還輕,所以心性也不穩,聽到我這麼一講似乎顯得特別委屈,她指了指我寶寶的手然後讓我自己看,她說:“你家孩子一直鬧騰,你又不舍得用力按,你叫我怎麼紮?再說你看看他一直哭,哭得體內都缺水了,我拍了好久血管還是不明顯!”
我哪裏聽得進這些,隻知道孩子哭得厲害,我心疼的厲害。
我抱著寶寶就想走,我說:“你這裏不能紮我換地方好了,像你這樣的護士我還真的怕紮壞了!”說完我拎著包就出了輸液室,身後是護士的嘀咕,具體的我沒聽清,應該是說我不講理之類的。
林朝暉很快就衝了出來他拽著我的胳膊叫我別鬧,孩子還哭鬧的厲害,我看了真的心疼,一邊拍著他哄著一邊啞著聲音回答道:“不是我鬧,你看見了沒,都紮了三針了!”說完把孩子的手背伸到他麵前。
他手裏還拿著消毒的棉花球,估計是剛剛急著抱寶寶沒想到剛剛紮了針,這不一抬手臂才發現寶寶的手背流了血。
我更加著急,林朝暉則立馬把棉花球按在了手背上。
可能是本來就情緒不好,所以現在看見這一幕是更加的崩潰,我站在輸液室的門口哭得像個孩子一樣,好在是深夜,人少,不然想來周圍不知道要圍了多少看好戲的人了。
他讓我冷靜點聽他說幾句,我低著頭腦子裏其實是空白一片的。
林朝暉說:“我知道你著急,我也著急,孩子生病哪個父母不心疼的,可是心疼和著急不能解決事情,你認真想想現在最重要的是不是讓孩子退燒,寶寶多少一會就嚴重一會,你還抱出去換別的醫院那不是折騰他嘛!”
“可是這裏壓根看不好!”
“怎麼看不好,不就是紮了三針沒進去嘛!”
“不就是紮了三針,林朝暉,我們平常大人要是這樣還會疼受不了,他才多大,反正我不管,我要換醫院!”我轉身想走,他卻抓的緊緊地。
林朝暉的眼珠子轉了轉應該是在看周圍側目而視的人,所以他還是歎了口氣把聲音壓得低了些,他告訴我其實也不能全怪護士,因為護士講的確實是對的,他說我肯定是因為心疼寶寶所以壓根沒有用力按他的腳,以至於護士紮針的時候踢的厲害。
“你兒子的力氣你也知道,平日裏鬧點脾氣在懷裏是沒人抱得住他的!”
我聽了似乎覺得也有點道理,我沒按緊護士確實也不好紮,可是連著三次我也是真的心疼。
林朝暉應該是在我的臉上看出了猶豫,所以立馬又借機勸了我幾句,“這裏是最近的醫院,你要是真的要換醫院咱開車過去還要半個多小時,我們是沒事,你也要想想孩子,你看他哭得這麼厲害肯定是很難過!”
這一句話算是說到我心坎了,什麼都可以不管,我現在就是不能不管孩子,看著他滿是淚痕又洋溢著痛苦的小臉我實在是痛的揪心。
林朝暉叫我信他,說:“就一次,要是這次還紮不好我們立刻換醫院。”
我終究是答應了,也確實是真的不想再奔波,於是還是抱著寶寶回了輸液室。
剛剛給寶寶紮針的那個小護士還站在那裏,看見我走進去臉色有點不好看,我也不想和她吵什麼畢竟現在最要緊的是孩子,所以還是先開了口,讓她紮針細心這點。
孩子又換了連朝輝抱,這一次紮頭,他說我力氣太小按不住,所以他一個人摁了。
我不敢看,隻能回著頭,但是光聽聽這歇斯底裏的吼叫我就已經感覺自己半條命快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