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黑白無常兩個人之前用法力護住了北蕭然的心脈,又盡力治了他的傷,所以經過一番搶救,北蕭然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
手術結束,手術室外頭的燈滅了的時候,我趕緊迎了上去。醫生走了出來,對我說道:“真是奇跡,他看上去傷得那麼重,肺部卻沒有受很大的傷害,呼吸道也沒有被煙塵灼傷。”
聽了醫生的話,我鬆了一口氣,知道北蕭然是真的沒事了。可是,當我剛剛笑了笑,醫生突然沉下臉,說道:“不過,他的皮膚大部分都被燒傷了,我們已經盡力的挽救了,可是他恐怕恢複不了以前的麵容了。”
“什麼?”聽了醫生的話,我剛剛燃起了希望又一下子被澆滅了,“醫生,你的意思是北蕭然他,他毀容了,以後都不會好了?”
醫生看著我,嚴肅的搖了搖頭,說道:“不,我們的確是可以通過植皮手術來達到修複的目的,隻是他的燒傷麵積太大了,即便是植皮也沒有辦法恢複成原來的樣子。而且,身上以後肯定是要帶著傷疤過一輩子的。”
我的腦子亂成了一鍋粥,以後要帶著傷疤過一輩子?北蕭然很是在乎自己的臉的,還常常在我的麵前吹噓自己的容貌。要是他知道自己以後容貌沒辦法恢複原樣,還要帶著傷疤活一輩子,對他來說應該比死還要痛苦吧!
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北蕭然被推了出來。他被包的就像是一個木乃伊,隻剩下眼睛、嘴巴、鼻孔還能看得見。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的腦海中不斷的飄過從前北蕭然的一瞥一笑,隻覺得心如刀絞。
我在病床前守了一夜,夜擇昏也在一旁閉目休養,他也傷的不輕,輕易恢複不了。不過,北蕭然因為麻藥的緣由一直睡著,我心裏惴惴不安,要是他醒過來了,我該怎麼跟他說明這件事情?
第二天,北蕭然睜開了眼睛,他愣愣的看著醫院的天花板,竟然也沒說話,也沒有詢問我。
夜擇昏也好了一點,坐在我的身邊,我們都緊張的看著病床上的北蕭然,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始話題。
“水晨,我是不是……”北蕭然先開口了,但是一開口我們都被嚇了一跳,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北蕭然的聲音變得十分沙啞,就像是一個年紀很大的老者,這是怎麼回事?昨天醫生明明說了他的呼吸道並沒有被煙塵灼傷啊?為什麼聲音會變成這樣?
我一時緊張,趕緊去叫醫生,但是剛剛站起來,就被夜擇昏拉住了。我一回頭,問道:“擇昏,你幹嘛不然我去找醫生啊?北蕭然他……”我話沒有說完,就感受到了北蕭然灼灼的目光。
原來,是北蕭然示意夜擇昏拉住我的。我不明白,趕緊對他說道:“北蕭然,你別擔心,你肯定是因為喉嚨暫時受傷了所以才會這樣。這樣,以後你就少說話,我去讓醫生給你看看,開幾服藥,好好養著,肯定會好的!”
北蕭然聽見我這麼說,眼神溫和的看著我,沙啞著說道:“不用了!其實,這樣的結果我早就知道了。”
聽了北蕭然的話,我和夜擇昏都愣住了。我覺得是北蕭然在安慰我,心裏越發擔心他的處境了。
要是他一醒過來,發現自己成了這個樣子,大喊大叫,大吵大鬧,那我可能還安心一點兒。隻是,他如今安靜的讓我覺得害怕,正常人要是遇到這種事情,是不會這麼冷靜的,絕對不會!
於是,我擔心的握住了北蕭然的手,說道:“北蕭然,你要是心裏難過你就發泄出來。我知道你現在不能動,也不能哭,大概也不知道怎麼發泄。可是,你別這麼平靜,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我說著就忍不住掉眼淚,可是現在最應該哭的不是我,我不該在北蕭然的麵前掉眼淚的。這樣想著,我就去抹眼淚,但是越抹眼淚越多,我有點兒不知道怎麼辦了,隻能背過身不給他看見。
此時,我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輕笑,北蕭然無所謂的說道:“好了!怎麼我還沒哭你倒哭了?我真的沒事,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兒小傷不算什麼的。你說得對啊,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我很慶幸現在自己還活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