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統治者對他父子二人的推崇。百姓們為了紀念李冰父子也到處修祠建廟,像川主廟、川主宮、川主祠、二郎廟隨處可見。其中香火最盛的當數都江堰地區的二王廟,尤其到陰曆六月二十四二郎生日之時,蜀地百姓都要舉行大規模的祭祀與祈福活動。隨著“二郎”的功績被神化,他的名號竟然蓋過了其父李冰,深受百姓們的信奉,無論是治理水患還是降妖伏魔,抑或是保佑安康。總之,不管是大事小情大家都要來拜一拜二郎神,他儼然成為了真正的“川主”。而崇奉二郎之風也由蜀地流傳到全國,尤其在水患之地,幾乎都建有他的廟宇。
第三位二郎是趙昱,趙二郎。他是隋朝人,在四川嘉州(今樂山市)做太守,其治內有一深潭,潭內有蛟龍作怪,禍害一方百姓。趙太守為救百姓,舍身入潭與蛟龍相鬥,經過一番殊死相拚,最終手斬蛟龍獲得勝利,其後趙昱便棄官歸隱不知所終。百姓為了感激他,在灌口(今都江堰地區,古稱灌口)為其立廟,稱為“灌口二郎神”。唐太宗封其為“神勇將軍”,唐明皇封其為“赤城王”,宋真宗時又封其為“川主清源妙道真君”。
由於趙二郎與李二郎的“神跡”極為相近,都是為黎民舍身斬蛟龍,百姓為了感激他們建祠立廟。慢慢地,趙二郎與李二郎混為了一體,百姓們隻知道二郎是一位為大家謀利的好人,而沒有人去追究他到底是姓李還是姓趙。因此,灌口地區的二郎廟裏供奉的既有李二郎,也有趙二郎。雖然楊二郎與他們的故事都不同,但他法力無邊、武藝超群、威武英俊的形象早已深入民心。尤其是明代以後,誌怪小說與民間信仰相結合,出現了一體多元化的現象。像《西遊記》中的楊二郎,雖與治水無關,但在介紹二郎時仍說:“心高不認天家眷,性傲歸神住灌江。赤城昭惠英靈聖,顯化無邊號二郎。”他身穿淡黃色的戰袍,牽犬駕鷹,攜帶弓弩的形象,與明人筆記《蜀中廣記》和清人筆記《蜀都碎事》中的二郎如出一轍。《蜀中廣記》載:“世傳川主即二郎神,衣黃彈射,擁獵犬。”《蜀都碎事》載:“蜀人奉二郎甚虔,謂之川主,其像俊雅衣黃,旁立從擎鷹牽犬。”其後二郎的神像基本都是按照這個樣子進行塑造的。清鹹豐年間,四川學政何子貞就因灌口二郎廟內的二郎神像位規格高於其父母,及殿內供有梅山七怪及三尖兩刃刀等小說中的物件而上書皇帝。他認為二郎已與小說中的楊二郎混為一體,而且還要接收國家正規的春秋二祭,和地方官員的二跪六叩大禮,是非常不符合倫理和體製。雖然此事上書過朝廷,但民間仍舊按照二郎傳說中的樣子,對二郎進行塑造。廟內的二郎神,一般都是一位麵貌俊朗,生有三目,身著黃衣,手拿三尖兩刃刀,身旁帶有獵犬的青年將軍。就是前文所說的燈市口東的二郎廟裏,也供著這樣一位麵生三目的二郎神。據這裏的老居民說,二郎廟被震塌後還看到三目的二郎神孤獨地站在一堆殘磚爛瓦之中。1928和1936年時,北平曾對市內所有寺廟進行過詳細的調查登記,而這兩份登記資料應是目前對這座已經消失的二郎廟記載最為清楚的記錄了:“廟內法物有二郎一尊,從像六尊,五供香爐燭扡各一份,鐵鼎一座,三尖兩刃刀一柄,妙道二郎真君寶卷(1928年)。”而八年後的記載為:“廟內法物有銅燭扡兩對,銅香爐一對,鐵鼎一個,鐵五供一堂,鐵燭扡一對,鐵掛鍾一個,鐵磬大小兩個,泥像七尊(1936年)。”
紅學大家周汝昌先生也曾非常細致地描寫過這座二郎廟,最後就借用周先生所寫的《二郎廟》的開篇,作為此篇的結束吧:“順著東單(牌樓)大街北行,未到燈市口之間,路東側出現一個小廟。廟小名大,雖然今人已不複知,曆史上卻是一處名勝。”
(編輯·韓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