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芩玥,今年23歲。
大多數像我這麼大的女孩,上午10點這會不是在上班就是在上課,而我,正牽著我的導盲犬,去社區樓下的超市買我最愛吃的薯片。
是的,我是個盲人,在我23年的生命中,隻有7個月是充滿色彩的。我因為高燒不退,引起腦膜炎,導致失明。爸爸總是埋怨自己當時一心撲在事業上,耽誤了我的就醫,而媽媽也總是想盡一起辦法在其他方麵彌補我。
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是不幸的,雖然有些遺憾,但我一直認為我是幸福快樂的。爸爸媽媽對我的愛幾乎可以說是做到了極致。甚至因我執意的要求,初中以後的課程都是在家請家教學的,並不是因為自卑什麼的,課程完全是按自己的喜好定的。
我的家庭經濟狀況非常好,爸爸是大公司的副總,媽媽以前是公務員,為了照顧我,辭掉了工作。
我15歲的時候對她說,我已經能自己處理自己的日常生活起居了。於是,她和幾個朋友開了一家茶餐廳,既能做點自己喜歡的事,又方便隨時應付我的突發狀況。雖然我看不見,但我真的愛出狀況。這當然不是說失明所帶來的,而是我本身就是一個閑不下來的人。
我有時會因為突然想聽海浪聲,叫上死黨,在傍晚的時候開車到海邊,聽到膩為止,也許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半夜了;有時候心血來潮想遊泳,從被窩裏拎出禹凱限他1小時之內給我找到能遊泳的泳館並負責來回接送,對了,禹凱是我弟弟,我4歲的時候爸媽一個沒注意的產物,本來爸媽不想多一個孩子來分享他們給我的愛,是我一聽說會有個弟弟或妹妹,堅決讓爸媽生下來給我做伴。於是後來,我經常自詡為禹凱的救命恩人,拚命的壓榨他。
不知是不是因為失明的原因,我的注意力很集中,學什麼都很快,而且,我有大把空出來的時間,非常投入的去做一些我突然感興趣的事。
我會的東西很多,也很雜,隻要不是非要用到眼睛,我都會一點。
雖然我看不見,後來也沒有在校上學,但這並不妨礙我交朋友,我有好幾個死黨,一些是禹凱的朋友,一些是爸媽朋友的孩子,還有一些是我學東西時認識的。
我總說自己是現代版的女花滿樓,而每當我這麼說的時候,禹凱總是調侃我說你就身材像他......
其實我長得很漂亮,當然是別人告訴我的,爸媽年輕的時候就是俊男美女,基因優良,我當然也不會差到哪去,遺憾的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長什麼樣,我僅有的7個月能看見的記憶早就不複存在了,我現在隻能分辨出來白天還是黑夜,我有光感。
我的導盲犬——小智,是一條純種的拉布拉多,被訓練的很好,現在正領著我從超市出來往家的方向走,其實這點路我天天走,不帶它也行,可禹凱說,每次我自己出去不帶小智,小智就會很失落,在家門口一直趴著,直到我回來為止。所以我盡量出門都帶著它,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今天天氣很好,我對小智說想溜溜,他非常有靈性的帶我出了小區門,往小區旁邊的運河走,河兩邊都是樹蔭,還有涼亭什麼的,很適合我散步。
我邊走邊想著一會回去做點什麼,是接著做我的陶俑,還是練習下我已經1個多星期沒做的瑜伽,最近迷上陶俑,別的都放一邊涼快去了。突然小智拽了我一下,我因為走神,身體反應慢了一步,就覺得一股大力撞過來,緊接著我就失去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