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王亞彬直直的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問徐卿“徐卿,你真的看到那個人是二叔了嗎?”
“少爺,我也希望看到的那人不是二爺,但事實放在那。”
床上的人煩躁的抓了下頭發“我相信二叔不會變成這樣的,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一定有什麼理由。”發泄似的說完這句話語氣就軟了下來。
“徐卿,你不要站在那裏,這裏沒有外人,你隨便點就好。”徐卿躺在王亞彬的另一側,將手枕在頭底下。兩個人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
徐卿也是住在老宅裏,兩個人的房間緊挨著,但他就是喜歡兩個人一起睡晚上說說話聊聊天。朱莉死了之後,王亞彬經常做噩夢,直到徐卿的出現,他很依賴徐卿,所以即使晚上也不顧父親的反對和徐卿在一起睡。時間長了,王君也明白了,兒子是怕寂寞,怕孤獨,也就任著他的性子去了。
“徐卿,你還記得嗎,我們一起跟著二叔學習射擊學習跆拳道,嗬,二叔好厲害,總是輕而易舉的將我們兩個人打趴,連道館裏的人都不是他的對手。還記得我們當時把二叔的眼睛弄壞,提心吊膽的以為會受到責罵,結果二叔隻是摸著我們的頭笑了笑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
側頭看了一眼身旁嘴角掛著笑容,眼中卻閃著亮光的人,是多久沒有看到他漏出這樣的表情了,久到他都快忘記,這個人也會有悲傷難過的一麵。那個在人前淩冽,陰狠的人隻有在他麵前才會卸下偽裝,像個孩子一樣對他傾訴自己的心情。兩個人的感情已經不是好友可以來形容的了,多少個日夜曾一起出生入死。自從十八歲接管公會後,什麼樣的大風大浪總是兩個人一起扛。
徐卿願為了王亞彬去死,王亞彬又何嚐不是,也許對不知情的外人來說,兩個人的感情有些超出友情的範圍,但隻有兩人和那些和他們出生入死的人明白,這是對對方最高的信任與尊敬崇拜,兩個人的關係澄澈的像天池的水一樣,沒有任何人比的上,即使將來兩個人結婚有了愛人,這種情感也是無法被超越的。
徐卿回過頭來輕笑出聲“怎麼會不記得。當時我們還拿他開玩笑,說二爺根本不像是這行的人,根本就是古代的文弱書生的樣子。嗬嗬,還記得我第一次看見二爺的時候,覺得二爺長的真幹淨,皮膚很白,像極了書中所寫的那些江南的書生,因為皮膚白五官便分外鮮明。
還有那雙帶著金邊眼鏡框的眼睛,顯得異常有神,充滿了智慧,還有胭脂紅般的嘴唇,嗬嗬,當時我還在想,這麼美的人這麼美豔的唇不知道會吐露出怎樣動人的言語。結果啊,嘿,第一句就把我給嚇住了。還記得當時二爺說‘你就是徐卿吧,先圍著院子跑五圈,然後做兩百個俯臥撐,回來再和小彬一起練習射擊和跆拳道。’嗬,其實現在聽起來也沒有什麼,隻是當時還是孩子而且以前從來沒有如此大的運動量過。當時就想這人真是披著天使外衣的惡魔。”
說話的人聆聽的人嘴角牽起淺淺的笑容,仿佛都回到了那段日子裏。
“是啊,二叔真的可以算是一個美男子了,隻是可惜一直沒有娶妻。二叔隻有在訓練我們的時候很凶,其實私下的時候真的很溫柔,我還記得我們私下經常拉著他出去玩,他一次都沒有拒絕過。父親當時很忙,別人對我們又是敬而遠之隻有二叔願意陪著我們一起瘋鬧。可是,現在”說到後來就漸漸的沒有聲音了。
回憶再美終要回到現時。一時之間房間又陷入了一片寧靜中,隻能隱約聽到鍾表滴答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徐卿才慢慢開口說話“亞彬,我也相信過去的二爺,但畢竟那是過去。我和你一樣對以前的二爺有著崇敬有著感恩,但我也不能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那個拿刀子割斷弟兄喉嚨的人不是他。亞彬”徐卿坐起身,將他的身子扳過來看著自己的眼睛
“你不能活在記憶裏,不能逃避當下,二爺以前再怎麼好都不代表著現在。那批貨是我親自送到碼頭的也是我親眼看到二爺把他奪走的,親眼看到他殺了弟兄我卻沒有辦法。我也想告訴自己也許那個人隻是和二爺長的相而已,但我無法忽略他看我的眼神和笑著用嘴唇喊著我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二爺會變成那樣的人,但亞彬他確實是變了。我想也許明天我應該帶你去看看小灰他們的屍體。”不是他狠心,他隻是想告訴他,對他提個醒,他不確定二爺會不會還像以前那樣疼愛亞彬,會不會再兩對人交火的時候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