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一路走著一路開著玩笑,到了飯堂的時候才將電話打開,看著那個陌生號碼,遲疑了一番才回撥過去,卻是一個陌生人接聽,說她這是公共電話。我問了她是哪裏,她說是醫院附近,並且是一個行動不便的女人打的。
我心中一跳,嘀咕一聲,“遭了,我媽媽找我不知道什麼事呢,妹妹估計沒有過去。”
我飛快的喝光最後一口奶茶,收拾了桌子上的書本就要走。李菲瞧著我急忙忙的樣子也要跟上,我給拒絕了。
家裏這樣的事情實在不想叫別人知道,我已經很自卑了,盡管在她麵前我盡量叫自己與她平等一些,可看著她受到過良好的教育和與生俱來的高貴就會叫我有一種壓力。
盡管她似乎也不是很在意,但是不管如何,我都不能叫她知道。
我抓著書包匆匆的去了醫院,看到的卻不是我的媽媽,而是我的繼父。
他今天換了幹淨的衣服,穿著擦的能夠照進人臉的皮鞋,臉上的胡子也刮的幹幹淨淨。這個樣子與當年他做生意最好的時候一模一樣,可他現在的身上總是有一種永遠也散發不出去的酒氣。
我微蹙著眉頭走上去,問他,“我媽媽呢?”
他笑著將手裏已經打好了果皮的蘋果遞給我,說,“出去了,說是去給你打電話,不知道怎麼還沒回來。”
我沒有去接他手裏的蘋果,隻將書包放下,整理著床鋪,不斷的抬頭向外麵張望。
這裏是醫院的一樓,公用電話就在一樓門口的拐角處,來來回回十分鍾也夠了。我進來的時候沒有看到電話亭那邊有我媽媽。或許她是去別的地方打了,現在媽媽能自己走動,我也沒有特別的擔心,隻是想在這裏等著。
等了沒多會兒,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打過來了。
我看了看繼父,沒有說話,拿著電話出來才接聽。
“女兒……”是媽媽打來的。
我說,“媽媽,我在醫院呢,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電話那頭的媽媽傳來了一聲冗長的歎息,說道,“女兒,我出來了,我不想叫你爸爸看到你妹妹,我將你妹妹帶出來了,你來找我們將她送走吧。”
我點點頭,問清楚了在哪裏,抓著書包就出去找她了。
到了醫院後麵的小賣部,我看到媽媽穿著醫院的衣服,手裏拄著拐杖,地上蹲著的妹妹渾身顫抖,我心中一跳,問道,“媽,你回去吧,我送我妹妹走。”
媽媽看看我沒說話。妹妹瞧見是我一下子撲進了我的懷裏,顫抖著聲音說,“姐姐,我怕,我怕,我怕……”
我不斷的安撫著他,沒有追問,知道她見到繼父的樣子會是一種怎麼樣的害怕。我不斷的勸說她,給她力量。之後問她,“我先送你回去吧,好不好?姐姐在你身邊陪著你。”
她卻搖頭,眼中帶著淚光,乞求著我說,“姐姐,我們走吧,離開這裏,叫他永遠都找不到。”
我重重點頭,可我知道我做不到,至少我現在做不到,我現在隻能叫她好好的待在我身邊。
“姐姐,我怕,他剛才,剛才還在衝我笑,就像那天一樣,像從前一樣,我害怕……”
我的淚水傾盆一樣落下,我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想象著一個對那些事情懵懂未知的小孩子在麵對自己父親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除了心中的恐懼在外更多的就是自己的肮髒,嚴重了她會想到墮落,愛惜自己,才會我見到的那些胡亂的男人跟在她身邊,更嚴重的會選擇自殺。
青少年的心理一般都是在這個時候形成,我一直很擔心。
我想到我的這個年紀,盡管那段時間的我過得比較苦,甚至疲憊,我照顧著妹妹和一直為了打工賺錢而生病的媽媽,可那個時候我們三口總是在一起,我隻是覺得家裏窮,卻快樂著。
沒有改嫁的媽媽也沒有現在這樣迂腐的想法。不知道為什麼找到了一個男人,將我帶到了不是天堂卻是地獄,媽媽還要將這種地獄般的折磨繼續強加於小小的妹妹身上。
我將妹妹拉著往回走,再沒有理會我的媽媽。
她應該能夠感受的我的和我妹妹的心中對她是怎麼樣一中的恨意,可她是我們的媽媽,我們隻能將這份恨意藏在心底,再也做不了別的事情。
媽媽看著我們慢慢的走遠,叫住了我,“展心,你要回去了嗎?我,我要跟你繼父回老家去了。你一個人……”
我愣住了,為什麼在遭受到這樣的遭遇之後還是義無反顧。
我猛地回頭,將妹妹放在原地站著,幾步走到她跟前,瞧著她那雙哭紅的眼睛質問她,“媽媽,妹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為你的放縱,一切都是你的過錯,是你!如果可以,我真想去告了你們所有人,這是包庇罪,你會進監獄的。”
媽媽身子一跳,有些踉蹌的扶著拐杖勉強站穩,淚水成線的流了下來。
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