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妃驀地一愣,抬頭迎上了蘇陌堅定的目光,一顆心驟然就這麼平靜了下來,是啊,她該相信她的孩子的,縱然失敗,那也好過在這裏老死一輩子,而且,她的兒媳婦那麼優秀,又怎會失敗呢?
思及如此,蘭妃舒開了眉,露出爽朗的笑容。
“染兒,母妃需要做什麼?”
蘇陌沉思了片刻,緩緩說道,“約莫三更天的時候,會有影衛來接母妃離去,隻是影衛穿著夜行衣,母妃莫嚇著了。”蘭妃看著蘇陌,木訥的點了點頭。
男人那邊應該跟軒王交代了,影衛這邊,昨日便打好了招呼,如今母妃這裏亦說定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她蘇陌,現在隻需安安份份的回槿王府隔岸觀火便是。
“對了”,蘇陌似是想起了什麼,驀地開口說道,“母妃記得換上便裝,方便逃脫。染兒要先行離開,以免暴露了計劃!”
蘭妃自是慎重的點了點頭,“染兒,一切小心。”
蘇陌微微頷首,轉身離去,蘭妃望著蘇陌離去的背影,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真好,以後她便是染兒與槿兒的娘親,僅此而已,不再是蘭妃,不用孤寂一生隻為等待君王的寵幸,從此,她可像平常人家的女子般呆在家裏等滿頭銀發、看兒孫滿堂。
此刻,東雲槿與軒王商量好了救蘭出宮之事後,便來到了禦書房陪皇帝出力政事。皇帝亦是甚感欣慰。以往,槿兒每日都會來禦書房,自成親之後,除了早朝,槿兒便不再進宮了,更別說去禦書房了。
今日,難得東雲槿來禦書房陪他,他怎能不心生歡喜?當下便拉著東雲槿坐在了自己身邊。
“槿兒,你看這南方洪水之事怎的解決?朝廷撥了好幾次款都不曾見效。”皇帝指了指桌上的一疊奏折,無奈的搖了搖頭。東雲槿冷笑了一聲,緩緩說道,“父皇好生糊塗,現在朝廷腐敗問題尚未解決,貪官汙吏數不數勝數,這些撥給救洪的災款又有多少是真正用在了老百姓身上?”
皇帝微微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你所說的,父皇自是知道,可如今,放眼望去,奸佞又能怎的區分?除了多撥些款救災,還能如何?”
東雲槿不禁蹙起了眉頭,思索了片刻,“北方大旱,莫不如,撥款開鑿條從南至北的河道吧,即可南水被調,又可疏通運輸,此謂一舉兩得。”
皇帝的眉頭驀地舒展開來,的卻,南方大洪,北方大旱,這已經不是一兩年的問題了,可是至今尚未解決,隻能硬生生的看著百姓處於水生火熱之中,倘若開河道,要的隻是切切實實的勞動力,並不需要太多災款,即便是貪官,也貪無可貪,河道不僅解決了南北水源不調問題,亦是疏通了南北交流運輸的渠道,其可謂是一箭三雕!好計謀啊!他這個兒子果然是治國奇才,唉,可惜是老九。
四更十分,寂靜的皇宮裏,幾抹黑影來回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