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淺寧點點頭,示意吳太醫下去。
快要走到宮門口的時候,月淺寧忽然又開口問道:“吳太醫,若是還是無法輕易地控製住脾氣,那……”
微不可聞的歎息,吳太醫說道:“若是月姑娘不心疼自己懷胎的辛苦,也視自己腹中的胎兒名如草芥,那便就由著您的性子來吧。”
說罷,吳太醫就轉身離開了寧安殿,隻剩下月淺寧一人坐在桌邊沉思。
蘸了茶杯中的水,月淺寧在桌上寫寫畫畫,宮女太監都離得很遠,看不清楚月淺寧究竟在寫什麼。
橫、撇、豎彎鉤……月淺寧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把水跡都擦幹了。
“歡兒,扶我出去轉轉。”月淺寧說著,便看見歡兒從外麵走了進來,“整日在這不見天日的宮殿裏麵待著,人就算沒病,也得憋出病來。”
歡兒不敢搭話,隻是拿了月淺寧的團扇,扶著月淺寧出了寧安殿。
最後還是去了禦花園——這個月淺寧熟悉不過的地方。
“月姑娘,您看這禦花園的花兒開的多鮮豔,真是好看呢。”歡兒到底不是月淺寧身邊出來的人,不過是看見幾株名貴的花,就已經樂不可支了。
月淺寧也沒有心思去調教一個不會忠心於自己的宮女,不過是看了兩眼便從那兒走開了。
隻是又來到那條熟悉的小道之時,月淺寧有些恍惚。
原本長滿食人草的小道,如今已經變得如此荒蕪,幾乎寸草不生。就連周圍的土地都已經變成了焦土,怕是再也無法長出任何生命來了……
“這裏怎麼回事,是被誰放火燒過嗎?”月淺寧開口問道。
可惜歡兒是宋肆霆從辛者庫隨便提上來,調教了幾日的宮女,哪裏會知道這些。
“月姑娘,這……奴婢並不知道,月姑娘恕罪。”歡兒彎著腰行禮,不敢抬頭看月淺寧的臉色,生怕自己再惹惱了月淺寧。
好在月淺寧這兩天可以出了寧安殿走動,脾氣倒也收斂了幾分,沒那麼容易動怒了。
去過禦花園之後,月淺寧很快便吩咐歡兒扶著自己回宮。歡兒沒有那麼多的心眼,月淺寧說什麼,她隻會照做。
晚膳時分,宋肆霆竟然又來了寧安殿。
“月姑娘,今日起色不錯。”開口便是對月淺寧身體狀況的關心,真是讓人招架不來。
月淺寧沒有回應,隻是自顧自地吃著自己喜歡的吃食,絲毫沒有搭理宋肆霆的意思。宋肆霆倒也不生氣,就那麼如同泥塑木雕一般的人,盯著月淺寧的一舉一動。
就這麼被人盯著吃飯,月淺寧心裏隻覺得不自在。若是換了別人,月淺寧或許還能安之若素地繼續用膳,但對方是宋肆霆,月淺寧隻感覺膈應。
匆匆用了幾口,便放下筷子,走進內殿去了。
“北將軍,莫非你整日除了來我這寧安閣,便真的無事可做了嗎?”飲下一口香茶,月淺寧目光冷峻地盯著宋肆霆。